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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着四周的情景。她的枪法很准;每个月她都要到中情局的射击场里练习两次。这倒并不是因为她特别喜欢摆弄武器,而是因为局里所有文职人员都必须接受射击训练。
安妮举着手中的枪,更仔细地把书房查看了一遍。屋里的情形并不像是小偷破门而入,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干这事的人动作相当干净利索。事实上,假如安妮不属于肛门滞留型人格,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屋里有变化——因为大部分变化都极其微小。她书桌上的纸张并不像原来那样摞得整整齐齐,一只老式的镀铬订书机摆放的角度比原来歪了一些,她那些彩色铅笔的排列顺序略有不同,书架上的书籍不像她摆放得那么一码平。
她首先检查了所有的房间和衣橱,确保房子里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然后她又查看了每一扇门和窗。门和窗都没有任何遭到破坏的迹象。这意味着侵入者要么是拿到了一套钥匙,要么就是捅开了门锁。第二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接下来她又回到书房,开始有条不紊地慢慢查看室内的每一样物品。她必须通过感觉来判断究竟是什么人侵入了她的住所,这一点非常重要。她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仔细审视,想像着那个悄悄追踪她的侵入者,想像他在刺探,在搜寻,试图揭开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说,考虑到她从事的职业,碰上这样的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但这种想法并不能缓解她因为自己的私密世界横遭侵犯而产生的恐惧感。当然,她采取了防范措施,而且这些措施可谓非常严密。另外,她在家的时候也非常谨慎小心,就像在办公室里一样。无论侵入者是谁,那人都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对此她确信无疑。但侵入这种行为本身却让她非常不安。她受到了攻击。为什么?是什么人干的?这些问题她一时都无法得到解答。
现在就别喝水了吧,她心想。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烈性的纯麦芽苏格兰威士忌,啜着酒上楼进了卧室。她坐到床边踢掉了鞋子,但体内仍在涌动的肾上腺素却让她感到坐立不安。她起身光着脚走到梳妆台边,把她的那副老式眼镜搁到台面上,然后站在镜前解开衬衫的扣子,缩拢身体脱掉了衣服。她走进衣橱,把挂衣杆上的一排衬衣拨到旁边,好去拿空着的衣架。她伸出手去够衣架,突然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的心脏像杵锤般猛烈地跳动着,只觉得一阵恶心涌遍了全身。
就在那里,在镀铬的挂衣杆上挂着一根小小的绞索,绞索收紧的绳圈中勒着一样东西,就像是勒着死刑犯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