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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太阳。走到教堂附近,他向人打听教区神父的住处在哪里。他问的那位老兄大概完全不了解情况,回答说:“教堂后面的那间小屋就是,神父。”正好那个女人不在家,只有孩子在半掩的门后玩耍。神父下了坐骑,把一只鼓鼓囊囊的箱子搬到屋里,箱子没有锁,开裂着,只用一根皮带——不是箱子本身的那根皮带——扎住。他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把骡子牵进来,拴在院子的杏树荫下,随后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吊床。吊床的岁数和那把伞大概不相上下,磨损的程度也相差无几。他把吊床沿对角线挂在屋里的柱子上,然后脱掉靴子,打算睡一觉。那个孩子张大一双惊恐的圆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根本没有理会。
女人回来时,看到神父突然光临,一定是大吃一惊。他的脸毫无表情,简直和牛脸不差分毫。那个女人大约是踮着脚尖溜进房间的。她把折叠床挪到门口,把她的衣服和孩子的破衣烂衫卷成一包,慌里慌张地走出房间,根本顾不上水缸和罐子了。一小时以后,欢迎人群从相反方向开进小镇。乐队打头,在一群逃学的小鬼簇拥下,演奏着一首雄壮的乐曲。他们来到小屋时,只有神父一个人在那儿,懒洋洋地躺在吊床上,法袍没有系扣,赤着一双脚。一定是有人把神父来到小屋的消息报告给大道上的欢迎人群了,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问一问神父干吗跑到这间房子里来。也许他们以为神父和那个女人沾亲带故。那个女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也准是误会了,她以为神父手里一定有使用这间房子的指令,或是房子归教会所有,又或者只是怕人家问起她为什么一不缴房租,二没得到任何人的许可,就在这间不属于她的房子里住了两年多。当时人们没有问这件事,过后也没有谁问起。教区神父不打算听什么欢迎辞,他把礼品撂在地上,态度冷淡地和在场的男男女女寒暄了几句。据他说,他整整一夜都没合眼了。
欢迎的人群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怪人,既然他这么冷淡,大家也就散了。人们注意到他那张脸像个牛脸,苍白的头发剃得光光的,而且他没有嘴唇,只有一个横开的口子,也不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而像是后来被人猛砍一刀才割开的。那天下午,大家都觉得他像什么人,天亮以前,终于搞清楚他是谁了。大家记得,当马孔多还是一个人们避难的荒村的时候,见着过他。那时候,他赤裸着身子,却穿着鞋,戴着帽子,手里常拿着弹弓和石子。上岁数的人想起来了,他在“八五”内战中作过战,十七岁就当了上校,为人坚忍不拔,脾气执拗,是个反政府派。只是后来在马孔多再没听说过他的事,直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