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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珍无数次回顾自己一生,算不上一帆风顺,但也不能说拿了一手烂牌,至少这把牌曾经是有赢面的。世界是从何时开始脱离她的预期?也许从父亲的死开始,也许从母亲再婚开始,也许从母亲再婚后生了弟弟开始。
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从她结婚开始吧。
月色下,尹珍一身白裙坐在七层高的楼顶,时不时被风掀起的裙角一下下抚着楼檐,像一朵即将坠落的花。她的目光落在遥远天边,几颗星子聊胜于无地亮着,针尖般大小。随时灭了也没人知道,和她的人生一样。
如果她再坚强一点,再勇敢一点,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许婧是不是就不会死?又或者,她再麻木一点,再恶毒一点,许婧可能也不会死。偏偏她的善良满是怯懦,作恶又不够彻底。
她忘不掉许婧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神,被抓出血口的手臂如今只剩淡淡红痕,却依旧隐隐作痛。但还好,不是不能忍。可是太多了,这种隐隐的痛实在太多了,多到已分不清哪个更痛一点,伤口更深一点。
像无尽的凌迟,如今终于盼来最后一刀。
尹珍缓缓闭上眼,向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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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周岩山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时眉间皱出川字,“不是叫你盯着她的吗?”
周锦书亦没好气,仰头灌了半瓶矿泉水,瘫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说道:“她都进单元门了,我怎么知道她会奔顶楼找死啊?”
闻言,周岩山的额头顿时青筋暴起,他抬手掐住周锦书的后脖子。
“你是真的欠练了。”
在周锦书的嗷嗷大叫中,一道白光闪过,两人瞬间瘫软了身子齐齐失去意识。宽敞的客厅,只剩电视机中财经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
先是轻微的水流声出现在耳边,接着是鸟语蝉鸣,再来是浓郁的雨后草木香浮于鼻尖。周锦书没空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只紧紧抱着周岩山的胳膊,眼睛都不敢睁。
她知道自己被周岩山带进了因果境,也清楚他必然不会叫她死,但不是知道不会死就能不怕的。因果境中千变万化,斥力一起就是山崩地裂鬼哭狼嚎,根本不是她一个未入门的小小见习业师能应付的。
虽然以她的实力能引起的斥力相当有限,但这种不知何时何地就会突然出现的某种要她命的东西,想想都很可怕,再美的景致对她来说都像墓地。
此时的周岩山正带着她站在一根手掌宽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