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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革命心灵镜框里的静物》这一篇是对创作机制的更为深入的探讨。文中提到的“革命”,就是潜意识深处所爆发的起义。这起义由人性中那个古老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所导致,对于人来说,这种革命是致命的。坐在围墙的玻璃尖刺上思考的诗人,就是如此看待他的写作的。他知道,同语言发生的那种交媾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这件事需要长期在黑暗中积蓄能量,并且那在暗中悄悄进行着的准备阶段是那样的神秘,谁也无法用肉眼看到量的变化。革命的爆发产生的成果就是用文字固定在革命心灵的镜框里的静物。被固定的静物如同被展览的鲸鱼的骨骼,要想真正弄清革命真相,就得潜入海底,与那些食人的动物为伴。但这些以文字方式出现的镜框里的静物却是真实的媒介,它们诱导我们进入那阴郁的、顽强的革命活动内部。
所以,鲁迅号召学习革命的青年人须坚韧,务必和革命在思想、立场上真正打成一片。(11)
写作就是灵魂深处闹革命,革命是要杀人的。所以能够发动革命的心灵,一是必须具有超人的坚韧,二是必须具有粗糙的品质——“粗碗是个活物,它的威严的光芒,必将客厅的主人从此驱逐出去。”(12)于是,当不自量力的“我”背上革命的枪,将毒蛇一样的皮带勒进肩膀时,恐惧油然而生。“我”赶紧扔掉了枪。这种要人性命的革命,当然没几个人承受得了。
梁小斌的这种虔诚的写作观在很多篇散文里头都表现出来,他是我们这个时代里少有的将写作当生命的诗人。他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
我曾在《诗歌母语》中表达说:“我用我们民族的母语写诗,母语中出现土地、森林和最简单的火,有些字令我感动,但我读不出声。”对于生僻字的识读是要认真加以默诵的,直到它自己发出声音为止,反之,永远都是生字。这如同斧头扔在刨花堆里,打家具的人催着我快把斧头拿来,这就是我的一桩心事,直到我像递礼品一样向他递上斧头才算完结。木匠接过斧头后,那锋利的斧锋忽然向我扫了一眼,木匠师傅慌忙用拇指挡住它细细的光芒。这一切的确很美。
但我要做一个拒绝给他拿斧头的人,斧头总在原地,我凝视它的时候长了,它说翻脸就要翻脸。(13)
锋利的斧头是用来闹革命的,斧锋冷峻的光芒非常美;被砍伐的麻木已久的肉体会奇迹般地发声,这是他作为诗人的最深体验。千年沉默的民族中出现了手执锋利斧头来进行创造的诗人,这是我们的大幸事。当然这不是故弄玄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