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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才子都已是将四书解到练熟的地步,所以更清楚这场讲学中讲到的,都是学生念书时容易忽视,或实在缥缈难明,只得含糊过去的地方。
讲学的人讲得好,助教的问题也问得恰到好处,换一个人也讲不到这样的水准。
他们这几天递了帖子想拜访宋时,却一直不得回音,看来倒不一定是他不敢见他们这些真才子,而是忙着设计新讲法,安心要再次从大会上压倒苏州人……
他们还能仿他的讲法吗?
可若不仿,还能想出更好的讲法吗?
这一场讲学结束后,几位有见识的才子都陷入了深思,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刘昌无忧无虑,对着讲台点评道:“我还以为他是见过徐兄之后自惭形秽,不敢跟咱们苏州文士见面,看这样子,他是真的在忙讲学之事无暇分身。”
徐珵不禁苦笑:“那天是我叫他说得无言以对,他有什么怕见我的?我还猜是他自恃上场讲学会出了名,目中无人了,看来也不是。”
可他们毕竟是江南知名的才子,又不是哪个下乡小县出来的书生,就不能腾出一晚上工夫请他们见个面,谈谈诗赋文章么!
这些人怎么想仍是觉着委屈,祝颢这个领头的便安慰大家几句,又提出了个好主意:“方才我听着他们说,这些老先生上台讲学时还有别人做助教,不必宋时每场上去。等他下来了,咱们便上前拜访。”
他们说话时并不避人,周围一些本地才子听见他们是苏州人,多有羡慕的,有自豪这场大会能引得苏州才子来听。也有知道内情多的,低声嘲讽他们:“苏州人去年仿着咱们福建办了个讲学大会,被他们讲听讲的张公、蔡公、陶公……回来都写了文章,说他们只是‘屋下架屋,事事拟学’,不够大气!这回过来,我看又是来窃咱们大会的讲学新法,回到苏州用的……”
一个“仿”,一个“窃”,准准地戳在苏州才子的自尊心上。
他们苏州什么从来都是最时兴的,才子文章也是天下流传效仿,如今不仅被人说是效法福建人办讲学,竟还说他们是要窃取别人法子——
才子们气得眼前发花,简直要拍案而起,跟这群福建人打起来。正自愤怒,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沉稳温醇的声音:“这位不是苏州徐生员?去年初秋一别,不想今日竟在此相见了。”
徐珵的怒火蓦地被打断,转向那声音传来处,刚想叫一声“宋兄”,跟宋时告状,却发现站在外面过道里的并不是宋时,而是那天陪着宋时一起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