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乞保留极意媚乡绅 算交代有心改帐簿 (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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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遇见什幺事,兄弟一览便知,也免得惊动老兄了。”赵员外道:“承情得很!但愿如此,再好没有!但是批准不批准,其权操之自上,亦非治弟们可能拿稳的。”王柏臣道:“诸公的公禀,并非一人之私言,上宪俯顺舆情,没有不批准的。”赵员外道:“那亦看罢了。”说完辞去。王柏臣重复千恩万谢的拿他送到二门口,又叫帐房师爷送出了大门。自此王柏臣便一心一意静候回批。
谁知瞿耐庵禀揭他的禀帖,不过虚张声势,其实并没有出去。后来听说众绅士递公禀保留前任,他便软了下来,又从新同前任拉拢起来。起先前任王柏臣还催他早算交代,以便回籍守制,瞿耐庵道:“忙什幺!听说地方绅士一齐有禀帖上去保留你,将来这个缺总是你的,我不过替你看几天印罢了。依我看起来,这交代很可以不必算的。”王柏臣道:“虽然地方上爱戴,究竟也要看上头的宪眷。像你耐翁同制宪的交情,不要说是一个兴国州,就是比兴国州再好上十倍的缺也容易!”瞿耐庵道:“这句话,兄弟也不用客气,倒是拿得稳的。”一连几天,彼此往来甚是亲热。
过了一天,上头的批禀下来,说:“王牧现在既已丁忧,自应开缺回籍守制。州缺业已委人署理,早经禀报接印任事在案。目下非军务吃紧之际,何得援倒夺情[注:官员遭父母之丧,须去职在家守丧,但朝庭对大臣要员,可不去职,以素服为公,或守丧未满而应召复职,为之“夺情”。]?况该牧在任并无实在政绩及民,该绅等率为禀请保留原任,无非出自该牧贿嘱,以为沽名钧誉地步。绅等此举殊属冒昧,所请着不予准。”
一个钉子碰了下来,王柏臣无可说得,只好收拾收拾行李,预备交代起程。好在囊橐充盈,倒也无所顾恋。
至于瞿耐庵一边,一到任之后,晓得钱粮已被前任收个净尽,心上老大不自在,把前任恨如切骨,时时刻刻想出前任的手。后来听说绅士有禀保留,一来晓得他民情爱戴,二业亦指望他真能留任,自己可以另图别缺;所以前几日间同前任重新和好。等到绅士禀帖被驳,前任既不得留,自己绝了指望,于是一腔怒气,仍复勾起。自己从这日起,便与前任不再见面,逐日督率着师爷们去算交代。欠项款目自不必说,都要一一斤斤较量,至于细头关目,下至一张板凳,一盏洋灯,也叫前任开帐点收,缺一不可。
瞿耐庵的帐房就是他的舅子,名唤贺推仁,本在家乡教书度日;自从姊丈得了差使,就把他叫到武昌在公馆帮闲为业,带着叫他当当杂差,管管零用帐。一连吃了一年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