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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跟国防部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以决定负责打扫卫生的究竟是他们,还是我们。我仿佛看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绢——又是很费劲,史迈利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得费一番工夫——擦掉他那把木椅子上的尘垢,然后提前把桌子对面霍索恩要坐的椅子也擦干净。接着就像我自己也做过好几次的那样,把女王陛下的照片擦拭干净,摆正相框,让她那双年轻的、充满理想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
我估计史迈利已经在提前研究谈话对象的心理了,任何优秀的情报官员都应该做到这一点。不管怎么说,一个当过士官长的老兵肯定还是希望看到他这里井井有条。然后我看到了霍索恩本人,准时得分毫不差,在看门人的带领下走进房间,身上穿着他最好的一套西服,衣扣像军装一样扣得整整齐齐,靴子的尖头擦得铮亮,像七叶树果似的在暗中闪闪发光。史迈利在会面记录单上对霍索恩的描述只有寥寥几句,却非常传神:身高五英尺七英寸,灰白的短发,胡须剃得很干净,一副军人仪表。其他特征:左腿微跛,穿着军靴。
“我是霍索恩,先生。”他干脆地说道,随即以立正姿势站好,史迈利好不容易才劝他坐下来。
史迈利那天的身份是诺丁汉少校,有一张带照片的气派卡片可资证明。这会儿我读着史迈利写的报告,口袋里也装着一张类似的卡片,上面的名字是内德·阿斯科特上校。可别问我为什么要选阿斯科特这个名字,你只需要知道我在选择地名作为化名的时候,又一次下意识地模仿起了史迈利小小的习惯。
“长官,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您来自哪个部队?”霍索恩坐下后问史迈利。
“综合后勤服务部队。”史迈利说道,上头只允许我们这么回答。
不过我敢肯定,这句话史迈利很难说出口。和我一样,他也不情愿把自己说成某种从不参与战斗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霍索恩带来了他的那些勋章,用一块擦枪布包着。为了他,史迈利很有礼貌地逐一查看了勋章。
“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先生,”老人说,“我一定得来问问您。我妻子——唉,她根本都不愿意再听了,她说那都是他在胡说八道。但我跟她说,我得来问问你们。我告诉她,哪怕您拒绝回答都没关系,可要是不替儿子问问清楚,我就没有尽到自己对他的义务。”
史迈利什么都没说,可我敢肯定他的沉默之中带着同情的意味。
“少校,您要知道,我们只有肯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这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