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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官方的身份卡拿给他看。照那上头的描述,我是负责经济事务的副领事。
“你为英国情报部门工作?”他问道。
“我为英国政府工作。”
“行,行。”他突然显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忽地把脑袋埋进双手里,一头长长的金发都给甩到了前面,只好又抬起胳膊把头发捋回脑后。他脸上尽是坑坑洼洼的伤痕,就像个拳击手。
“你在监狱里待过么?”他瞪着擦得发白的桌子问道。
“没有,感谢上帝。”
“耶稣啊。”他叹道,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向我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是拉脱维亚人,出生在里加,父母一个是拉脱维亚人,一个是波兰人。他会说拉脱维亚语、俄语、波兰语和德语。他天生就属于大海,这一点我立刻就感觉到了,因为我也是如此。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水手,自己曾在苏联海军服役六年,去过阿尔汉格尔斯克58以外的北冰洋和海参崴以外的日本海。一年前他回到里加买了艘小船,在波罗的海沿岸干起了走私勾当,靠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渔民的帮助,把廉价的苏联伏特加酒偷运到芬兰。他在列宁格勒附近被抓进监狱,越狱后偷渡到波兰,在克拉科夫59跟一个波兰女学生非法同居。我现在向你转述的可是他的原话,仿佛从苏联偷渡到波兰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像是去坐11路公共汽车,或是溜达出去喝一杯。不过,尽管我不太了解他克服的种种困难,我也知道那是段非常了不起的经历——他第二次这么干的时候也是一样。因为波兰姑娘离开他嫁给了一个瑞士推销员,他重回海岸,想法子搭船来到马尔默60,然后又跑到汉堡去找他的一个远房表兄。可这位表兄当真是够“远”的,直接就叫他见鬼去。于是他偷了表兄的护照,南下来到瑞士,决意要把波兰姑娘追回来。可人家的新婚丈夫不肯放她走,勃兰特就打断了那可怜家伙的下巴,把自己搞到这地方,成了瑞士警察的犯人。
这一大段话都还是用英语说的,于是我问他是怎么学的英语。干走私的时候总听BBC的节目,他说。还从波兰女朋友那里学了点儿——她是个语言专业的学生。刚才我给了他一包烟,他一根接一根地猛抽,把小房间弄得跟毒气室一样。
“那你要给我们的信息是什么?”我问他。
他先说了通开场白:他是个拉脱维亚人,对莫斯科本来也没什么忠心。生在拉脱维亚的他得忍受可恶的苏联暴政,在海军服役时又被可恶的苏联军官呼来喝去;可恶的苏联人把他逮进监狱,追得他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