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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睛望望窗户。说来有些奇怪,他洗澡时总会想起那只壁虎,却再也没看见过它。白象谷的黄叶更厚了吧?李济运又闭上眼睛冲水,耳旁似乎响起落木声。正是万木凋零时节,经霜之后虫鸣早已不复,山涧流泉却愈发清冽了。
李济运突然睁开眼睛,胸口嘭嘭地跳。他想起今天的饭局,发现自己竟然红黑两道了。自己收了周应龙退回的钱,就已经不清不白。他早知道贺飞龙是什么人,可县里把此人当个人物。他自认为于己无干,且让贺飞龙风光去。可自己同贺飞龙沾上了,他就很不自在。他又闭上眼睛冲水,想自己也许有些迂腐吧。
舒瑾在外面嚷,说他在里头杀猪。他就关了水,穿好衣服出来。他打了家里电话,说烂仔包赔损失,还多出一万块钱。四奶奶说:“我不要赚这个钱,他们只负责把墙修好,赔一架新床,把震坏的玻璃补上。”
李济运说:“那倒好说,他们少出钱肯定愿意。”
四奶奶又说:“他们负责请工,哪个炸的房子,哪个来我家里监工。”
李济运不明白妈妈意思,说:“您只管他们弄好就行了,哪管谁来监工?”
四奶奶说:“运坨你不晓得,你按我讲的说就是了。三猫子也放吗?”
“肯定放,你先告诉他们家里吧。不是我出面说情,肯定判他几年刑!他说自己没有参加,只是告诉我家是哪栋房子。法律上没有这么简单,他这就是同伙。”李济运知道自己是信口解释法律,却仍说得振振有词。
李济运刚有些睡着,舒瑾说:“你儿子老说他的同学胡玉英,怪不怪?”
“今天他又说什么了?”李济运问。
舒瑾说:“歌儿说,胡玉英带了卤猪耳给他吃。”
李济运笑笑,说:“那孩子爸爸是杀猪的,家里有嘛!”
舒瑾有些不喜欢,说:“我还怕她妈搞得不卫生哩!”
李济运就怪舒瑾:“你别讲得这么难听!小孩子嘛。歌儿的话不是越来越少了吗?他跟同学关系好,只有益处。”
几天之后,四奶奶打电话来,说三个青年人请了泥工,运了砖来补墙。村里人认得那三个青年,说就是赌场里放贷的烂仔。乡亲们都说四奶奶真是厉害,城里烂仔都听她的。四奶奶电话里很高兴,李济运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卫生县城检查验收的日子近了,满街都是同这事相关的标语口号。乌柚县城差不多进入战时状态,人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每个县级领导都包了片,片内卫生须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