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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阿松吃过教训,滴酒不沾,反倒是愗华,才祭奠过吴王和王氏,正在伤心处,一杯接一杯地借酒消愁,喝得两颊嫣红,眼神迷茫。
王牢满面笑容到了堂上,一见愗华这醉相,急得说道:“娘子快醒一醒,樊家的郎君亲自来送节礼啦。”
愗华吓得酒醒了大半,忙推阿松道:“你去见他。”
阿松摇头,“他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看我。”
“我不想看他。”
“去看一眼吧,”阿松玩笑似的,“要是他真的丑到没法看,还来得及逃走。”
愗华难以置信,“这……怎么能逃?”
阿松瞟她一眼,“这不是打定主意要嫁他了吗?还躲什么?”
愗华扭扭捏捏地起身,走一步,晃一晃。阿松见她醉得厉害,命婢女打了冷水来,飞快地替她擦了脸,换过衣裳,又理了理鬓发,眼看着樊郎君被请上正堂,两个人尴尬地沉默片刻,幸而樊郎君爽朗健谈,引着愗华说了几句话,竟然一起去庭院里看起了梅花。
愗华在局促之中,脸上隐约露出一抹羞怯的笑容——尽管元氏是在樊登的铁骑之下国破家亡。娇生惯养的公主,连恨一个人都不懂得恨。
轻微的响动惊醒了阿松,她惊讶地抬眼,见檀道一解开披风,坐在另一头。大概是才从谢家来,酒足饭饱,他有些挑剔地往案上逡巡,筷子又放下了。银胡瓶里盛着乳白的酪浆,是阿松一时兴起,特地跟王牢要的。檀道一目光在沁了皮的酪浆上停了一会,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他把胡瓶往阿松面前推了推,“怎么没动?”
檀道一自成亲之后——或者说,自解除了皇帝的疑心,借着周珣之的提携,在洛阳官场扶摇直上开始,眸中那种刺目的锋冷便消融了,如今言行举止间,都带了种气定神闲的味道——还有点有家室的男人那种懒散劲。阿松一阵反感,嫌弃道:“又冷又膻,谁爱喝它?”
“哦?我当你也犯思乡病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嘲讽。阿松对自己在柔然的经历已经不那么介怀,不至于一听到嘲讽就要跳起来——只一眼,就看出檀道一在谢家敷衍宾客敷衍得烦了,心情不快,她才没那个耐心做解语花,替他排忧解愁,径直下了逐客令,“你贵人事忙,我这里只有残羹冷炙,就不招待你了。”
“你不是打听薛纨的下落吗?”檀道一突然道,“送亲的仪卫到了浚稽山,遇到暴雪,连车都被埋了。”见阿松面色微变,他故意顿了顿,才说:“还是薛纨率侍卫徒手把公主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