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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汝阳伯轻嗅空气中缭绕着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皱了皱眉。
“兰芷,我被陛下卸去了所有差事,并被责令闭门自省三月。”
汝阳伯端坐于蒲团之上,目光微垂,眼睑半掩,颓然不已。
陶氏愕然。
有那么一刹那,温柔贤淑的神情犹如年久泛黄的壁画,寸寸斑驳龟裂脱落。
心念转动,敛起讶异。
“伯爷至多是失察惧内,陛下何故如此动怒?”
陶氏强忍着后背臀部的疼痛,抬手,指腹抵在汝阳伯的两鬓,轻柔的揉按着,如和风细雨般缓解汝阳伯的低落烦躁。
汝阳伯没有睁眼,只是如往常一般拍了拍陶氏的手背“去岁除夕赐菜。”
电光火石间,陶氏手指一僵,黄金掐丝手镯不慎勾到了汝阳伯的头发。
汝阳伯吃痛,眉头越皱越紧。
“伯爷,是妾身疏忽,一心想问伯爷排忧,却没有窥出大小姐提议的漏洞。”
陶氏一边解着缠绕着手镯的发丝,一边满是歉疚的解释。
旋即,索性褪下手镯,置于案桌上,继续揉按汝阳伯的鬓角。
汝阳伯眉头缓缓舒展,低语“兰芷,你说是荣荣蓄意报复还是阴差阳错?”
“伯爷,妾身不敢妄言。”陶氏熟知汝阳伯性情,更擅察言观色。
她隐约察觉到,汝阳伯对顾荣生了愧意。
一路从见不得光的外室到光鲜亮丽的汝阳伯夫人,汝阳伯的愧意不可或缺。
她绝不能任由汝阳伯对顾荣的愧意蔓延开来。
汝阳伯道“允你说。”
“伯爷,大小姐是汝阳伯府的长女,一身荣辱皆系于汝阳伯府兴衰,想来不会糊涂至此。”
陶氏的声音又轻又缓。
继续道“退一万步讲,即便当真是大小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妾身也信大小姐并非蓄意,只是意气用事。”
“大小姐年少丧母,妾身为伯爷继妻,若大小姐有错,妾身亦有管教不力之责。”
汝阳伯憋闷的心,终于得一方寸疏解。
“兰芷,你贤惠温婉不争不抢,为人最是和善柔顺。顾荣的相貌性情皆肖似荣氏,过于强硬锋利,不给人留余地。”
“她心中有怨,自不会与你母慈女孝。”
“五年了,汝阳伯府因她鸡飞狗跳,屡屡成为上京勋贵官宦之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委实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