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夫妻别何日再会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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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快走……”
在军官的催促声中，二栓哭着对嫂子说道：“嫂子！你告诉荷花，要是我回不来了，让她千万不要等我……”
“不，二弟！你一定要回来，荷花让我告诉你，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一辈子等着你……”
在这秋日的午后，太阳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前的一切变的灰蒙蒙的一片。只有离别的亲人痛苦的呼唤随着阵阵的秋风飘散……
紫云县斌英中学，学校的大门禁闭，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着校门，门外拥挤的家属哭喊着呼唤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学校的大操场上，全县八百名新丁集合着。
“水猴？怎么会是你。”
“草根？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栓”
“二栓”
四个亲人在这里相遇了，在痛苦的泪水中，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聚，然而，他们都已经明白，这一切都要“拜夏霸天所赐。”他这是要斩草除根。
操场的高台上一个胖胖的军官叉腰训着话。
水猴由于身材矮小，加上那个军官操着四川口音，所以他听不清都讲了些什么，但他只听清了一个字——“死”。
“你们都给格老子听着！格老子不管你们是被抓来的，还是顶替的，或是自愿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兵撒，那个胆敢逃跑，就是逃兵，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子撒……，你们在家就会被饿死，你们当了兵就有了活路撒。诶！那个龟儿子说了，我当兵到了战场不是一样被打死撒，我告你，死和死不一样撒，你饿死活该，被打死你就幸运撒，政府给你立碑，把你的名字刻上去，你就成了抗日英雄撒……”
“全—体—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转——。”
这些衣着破烂、满身尘土的农民子弟，他们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而现在他们第一次听到了军队的号令，他们或转成面对面、背靠背，或者一个脸向东，一个脸向南，但是他们心里面清楚，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一个兵，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兵。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伴随着口令，他们的脚步像下饺子般的噗噗踏踏乱成一团，但是，从迈开这一步起，他们当中很多人将永远不能回到这片故乡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