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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该死的交通信号灯又不起作用。整个国家简直是他妈的一团混乱。”
费玛说:
“何必要夸张呢?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二十五个国家比我们要有样子,但从另一方面看,在另外的一百多个国家里,如果你胆敢这样说话,你会被枪毙的。”
司机说:
“外邦人应该被烧死,他们所有的人。他们全都卑鄙无耻。他们憎恨我们。”
湿漉漉的路面上晃动着奇异的灯光。一缕缕雾蔼在黑漆漆的楼群周围飘荡着。最靠近眼前的雾霭同交叉口处强烈的橘黄色的街灯亮光碰到一起,形成了鬼火般的亮光。费玛想:这必定是神秘主义著作所称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亮”。这个古老的阿拉米语[1]表达法突然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好像这个说法来自那里,来自另外的世界。没有一辆车从身旁开过。看不见一个亮灯的窗口。沉闷的柏油,街灯的强光,笼罩在雨中就好像所有大门都永远关闭上了的朦朦胧胧的松树,所有这些都在费玛心里激起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仿佛他自己的生命也在外面这冰冷的雾霭中越来越暗,以致要最终熄灭。好像在附近一座湿漉漉的墙壁背后有一个人就要断气了。
司机说:
“今天晚上真他妈的倒霉透了!这些该死的信号灯就是换不过来。”
费玛安慰他说:
“着什么急呢?我们就在这儿再等上一两分钟吧。不用着急:我正在付钱呢。”
妈妈死于脑溢血的那年,费玛十岁。一贯急躁的巴鲁赫·农贝格同以往一样,连一个星期都没有等满:葬礼之后的周末,他把她的所有遗物都抛进木箱子里,包括所有的衣服、鞋子和书籍,还有她那个镶着俄罗斯圆镜的梳妆台、绣着她姓名首字母的床单和枕套,然后急急忙忙地把这些东西都捐给了塔勒比耶的麻风病人收容所。他抹去了她全部的生存痕迹,好像她的死亡是一种背叛行为。好像她是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了。可他也确实将她离校就业时的那张照片放大了,挂在餐具柜的上方。于是这些年来,她就带着渴望又怀疑的笑容和一双羞怯地低垂着的眼睛,从餐具柜的上面俯视着他们俩,好像她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并为所犯的错误在那里忏悔。葬礼之后,巴鲁赫立即着手儿子的教育问题。他对儿子严格要求,但偶尔也马虎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一些情感姿态,展示他那像暴君一样的好脾气。每天早晨,他都要逐一检查费玛书包里的练习本。每天晚上,他又将双臂抱在胸前,就那么站在盥洗室里,看费玛刷牙。他强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