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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托拜厄斯是一个白化病患儿,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长着一双红色的小眼睛。他已经十岁了,但看上去显小。他沉默寡言,但说起话来却文质彬彬的,语句条理清晰,连大人有时都为他那非同凡响的术语和文雅率真的样子感到吃惊。费玛觉得他自己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讽刺的意味。他爸爸有时把他称为黎凡特[1]的爱因斯坦,可约珥却抱怨说她养了一个诡计多端、连父母也要受其操纵的孩子。
他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地蜷缩在他爸爸那个宽阔的扶手椅的一角,看上去就像丢弃在公园长凳上的一只细长的包裹。费玛试图诱导他说出到底哪儿不舒服,但徒劳无功。整个傍晚,迪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有他的一双兔子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不停地眨巴。他渴不渴?他要一杯牛奶吗?果汁?费玛认定这孩子口渴难当,需要流质的补充。要么,来点儿冰水?一杯威士忌?
迪米说:
“住嘴。”
费玛能肯定自己此刻的做法不对,可他压根儿就想不出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于是,他打开一扇窗户,让外面清凉的空气吹到房间里。接着,他又突然想到这样有可能会使孩子患上流感,于是连忙将窗户关上。他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然后回到客厅来喝,他可能是希望迪米会跟他学,也来喝点什么东西。
“你肯定不渴吗?”
迪米微微抬起他那苍白的脸,惊愕地看着费玛,就像在看一个陷入困境但你又无法给他帮助的大人。费玛又开始尝试另一种方法:
“那好,我们来玩扑克牌吧。要么,下一局强手棋[2]怎么样?要不和我一块儿看新闻?给我示范一下你们家的这台电视机怎么打开。”
“你摁按钮好了。最上面的那个。”迪米说。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你不应该唆使孩子喝酒。”
费玛说:
“当然不应该。我刚才这么做为的只是引你发笑呢。告诉我,你这会儿想做些什么。我来模仿一下沙米尔和佩雷斯好吗?”
“不。我都已经告诉你三遍了。”
费玛建议一起讲冒险故事、玩电脑游戏、说笑话、来一场枕头打闹战、玩多米诺骨牌,但他的建议都是白搭。有什么东西正压在孩子的心上,尽管费玛在那里查问他学校的情况,查问他下午在邻居家的情况,问他累不累,是不是肚子疼,问他美国的太空计划,他所能得到的回答只是“住嘴”。这会不会就是扁桃体炎的前兆呢?肺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