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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
接下来,杨恪还是没挂电话,但郁知年有些意兴阑珊,身体仿佛产生了防御机制,能够听到杨恪和他父亲说话,但是什么内容也没有听进去。
最后赵教授在食堂旁边的车位里停好车,两人又说了几句,终于挂了电话。
郁知年看着乐高豆荚在钥匙上一晃一晃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打开车门,微冷的风扑在他脸上。
他在新大停留了大半个下午和晚上,逛了校园,看了看赵教授的办公室,两人聊了各自在做的课题。最后郁知年在校招待所留宿一晚,赵教授非要替他买单。
第二天早上,赵教授又把他送回了火车站。见面二十多个小时,郁知年觉得像做了个让他没什么印象的、但必须要做的梦。这梦并不爽快,但醒过来,也就好了。
告别时,郁知年原本转身走了,赵教授又叫住了他。
“知年,”赵教授的眼中有歉疚,对郁知年说,“我知道你其实不想见我,对不起。
“我一直想告诉你,前年我说的错,错的不在你,而在杨恪的爷爷。
“你选择终结这个错误,是很无私的,换成我,我也不一定能像你这么无私。
“我想替我的儿子谢谢你,也想再和你道一次歉,知年,对不起。”
高铁站人来人往,进站口旅人大包小包,把箱子往传送带上放。
郁知年看了一小会儿安检门明明灭灭的灯,仍旧不知道该和赵教授说什么,最后随便说了句不用谢,便走向了安检口。
小长假结束了。回宁市的车的车厢没来时那么拥挤,郁知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终于敢于总结这一次的拜访,想赵司北和他说的话。
他想赵司北最后的话说得不对,他不是没有错。
郁知年错在喜欢杨恪,喜欢得不合时宜,爱得面目狰狞,产生无人欢迎的感情,这份感情即是错误本身。
回到学校,郁知年理好了行李,浑浑噩噩睡了很长的一个觉,五月五日清晨六点,他起床,最后检查一遍行李,检查了电脑和论文的网络备份,而后下了楼,往宁大东门口走。
校园里还很宁静,天没有全亮,空气还是冰冷的,有很淡的晨雾。
郁知年穿着风衣,走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道,听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摩擦出的轻微声音。
视线越过模糊的白色雾气,越过铁门,他捕捉到他约好的出租车闪着的橙黄色双跳灯的光线,意识到自己又将独自离开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