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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收音机报道说第九纵队夺得了沙姆沙伊赫海岸的大炮。对我们海运的漫长封锁已被击溃。从现在开始,新的地平线向我们敞开了。
乌巴赫大夫那天早晨也有一个消息要宣布。他露出满含忧郁和同情的微笑,耸动着瘦小的肩膀,好像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
“现在可以稍微走动走动、做点事情了。精神负担不要过重。喉咙不要用劲儿。平和地对待客观现实。祝你早日康复。”
米海尔走后,我第一次起床并走出家门。这是一个变化。就像某种高亢刺耳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停息下来。就像外面终日发出颤音的马达在天黑之前突然停止了运作。这声音你在白天意识不到,只有当它停下来你才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沉寂。它存在过,现在它已停息下来。它已停息下来,所以它曾经存在过。
我辞掉女仆。给诺夫哈里姆的母亲及嫂嫂写了一封平安家书。烤奶酪蛋糕。中午,我打电话给耶路撒冷的军事信息办公室。询问米海尔的部队眼下驻扎在什么地方。对方颇为礼貌地致歉道:多数部队正在向前挺进。战地投递靠不住。不必焦虑。“米海尔·戈嫩”的名字在任何名单中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徒劳。我从药店回来后,看到信箱里有米海尔寄来的一封信。从邮戳上看,信被耽搁了。米海尔一上来就急切地询问我的健康状况,问孩子和家里情况。接着便告诉我,除了因饮食不好造成胃灼热有些加重,除了第一天就把眼镜打碎之外,他身体很好。米海尔遵守军事审查制度,未说明他的部队现在何处,但设法暗示出,他的军团一点儿没有行动,而是在国内负责安全问题。最后提醒我,亚伊尔要在星期四去看牙医。
星期四,正是明天。
第二天,我带亚伊尔前去施特劳斯健康中心,地方牙科诊所就在那个地方。我们邻居的儿子约拉姆·凯姆尼扎跟我们同走了一段路,因为他的青年俱乐部就在诊所附近。约拉姆笨拙地解释说,他很遗憾地听说我生病了,见到我已经痊愈他非常高兴。
我们在一个煮玉米摊前停下来,我主动要给亚伊尔和约拉姆买。约拉姆认为还是拒绝为好。他的拒绝声音很弱,几乎听不见。我对他很刻薄。问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神情恍惚、心不在焉。是不是爱上了班上的哪个女孩儿?
我的问题弄得约拉姆额头上沁出许多小汗珠。他想擦脸,可是不行,因为他的双手让我给他买的玉米弄得又脏又黏。我紧盯着他,目的是要他更加尴尬。屈辱与绝望激起这个年轻人一阵神经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