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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格外希望自己的残暴再次盛放,好以此根除煎熬他五脏六腑的羞辱感所触发的怒气,他会躺在罗望子树风铃下的吊床上,想着玛努艾拉·桑切兹,满怀那股搅扰他梦境的怨恨,而与此同时,陆海空三军都在寻找她,甚至连边境地区尚未开垦的硝石荒漠都没放过,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细微的痕迹,你他妈的躲到哪儿去了,他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他妈的钻到什么地方去就能逃出我的掌控,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说了算,他放在胸口的帽子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而不停震颤,他迷醉在盛怒中,丝毫不理会他母亲的坚持,她一直想打探出为什么从日食那天下午开始你就不说话了,怎么变内向了,但他没有回答就走了,狗屎母亲,他拖着那双孤儿的脚,心里不住地滴着苦水,自尊也被那无法补救的痛楚伤害了,这些坏事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因为我变成了这么一个孬种,就是因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是自己命运的主宰,就是因为进那臭娘儿们的屋还要经过她母亲的同意,当初去弗朗西斯卡·里内洛那个清凉寂静的庄园时就不用这样,那庄园位于桑托斯伊盖隆内斯教区,那时还是他自己而不是帕特里希奥·阿拉贡内斯代表权力抛头露面,他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在摆钟缓缓敲响十一点的钟声时,连门环都不叩就走进去,我在花园露台听到他金质马刺的碰击声,便立即明白那如捣臼木槌发出的声响、那踏在砖地上的威严步子不可能是别人的只可能是他的,在看到他出现在天井露台的门洞之前,我就感觉已经真切地看到了他整个人,门口的石鸻正在金色天竺葵间歌唱着十一点的到来,而同在唱歌的拟黄鹂则在挂于屋檐下的小香蕉散发出来的丙酮气味中迷离,八月里不祥的礼拜二的日光在院中新长出的香蕉叶和我丈夫蓬修·达萨清晨刚捕猎来的一头小鹿的尸体间休憩,他把鹿腿绑上,挂在了那一把把因为糖分而长出黑斑的小香蕉旁以排干血水,然后我看到了他,比梦中的更高大更阴森,穿着一双满是烂泥的脏靴子和一件被汗浸湿了的军服上衣,皮带上没佩武器,但他仍旧放心,因为那个赤脚印第安人的暗影就一动不动地立在他身后,手中还握着砍刀刀柄,我看到了那双令人无法回避的眼睛和那只睡梦中的少女的手,他就近从一把香蕉中揪下一根,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一根又一根,他渴切地咀嚼着它们,整张嘴中涌动着沼泽地的声响,视线一刻未离开诱人的弗朗西斯卡·里内洛,而她以刚嫁作人妇的羞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因为他是来尽兴的,而又没有任何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可以阻止他,我几乎察觉不到我丈夫畏怯的呼吸了,他在我身旁坐下,我们两人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