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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他,在他裹着毯子瘫在地上时拦住要从他身上踏过去的军方骡队,那时的他因患间日疟发高烧而失去意识,满口胡话,她试着向他念叨自己由来已久的恐惧,她害怕那些阴森的海滨城市里埋伏在荒漠人周围的各种危险,她害怕总督,害怕雕像,害怕喝新生儿眼泪的螃蟹,她透过那个袭击之夜的雨幕,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力之屋的巍峨并为之战栗,那时她不曾料到这就是她要死在其中的房子,是他要居于其中的孤独宅院,是他怒火中烧趴在地上自问的地方,母亲啊,你他妈的钻到哪儿去了,是哪一丛大萍把你的身子缠起来了,是谁把你脸上的蝴蝶吓跑了,他哀叹着,伤心得跪倒在地,与此同时,他的母亲本蒂希翁·阿尔瓦拉多则在香蕉叶的荫翳下穿过令人作呕的泥沼臭气前行,好在郊区的公立学校中、在硝石荒漠的军营内、在印第安人的院子里被展出,他们将她带到大宅院中展示,旁边配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年轻、瘦弱、美丽,当年那位欧洲王室御用的威尼斯摄影师为她拍摄第一夫人的官方肖像时,人们给她在前额戴上了王冠,又违背她的意愿给她系上了蕾丝饰领,并且仅此一次往她脸上抹了滑石粉、在她唇上涂了红唇彩,他们往她手里塞了一枝丝绸做的郁金香让她这样拿着,不是这样,女士,是这样,要不经意地放在膝头,这幅与尸体一同展出的肖像当年作为决定性的证据,压倒了任何有关政权将更迭的猜疑,而现今她的模样与照片上的没有分毫差别,因为不曾留有发生任何意外的余地,当化妆品日渐脱落、当龟裂皮肤上涂抹的石蜡在酷热中融化时,会有人暗暗重整这副躯体,雨季里会有人清理她眼睑上的苔藓,军队女裁缝会保养丧服,令它仿佛昨日才穿上的一样,还会打理橙花皇冠和她在世时从未戴过的处女新娘头纱,令它们永放光彩,这样一来,在这个崇拜偶像的下贱地方,没有谁敢再说你和你照片中的样貌不一样了,母亲啊,这样一来,没有谁敢忘记是谁在统治,统治到时间的尽头,统治到雨林中的沙丘和那些最贫困的村落,那里的人被遗忘了多年之后,在一个午夜看到了那艘灯火通明的陈旧的木轮航船,于是敲响了复活节之鼓,以为荣光年代再次到来了,硬汉万岁,他们喊道,以真理之名而来的人万福,他们喊着,带着肥硕的犰狳和大如阉牛的南瓜扑进水里,他们爬上木刻栏杆,向那个无形的权力、向那个其骰子能决定祖国运势的权力恭顺地奉上贡品,当他们看到总统餐厅里数面惊愕的镜子中反复映现的那张铺着碎冰和石盐的灵台时,都屏住了呼吸,风扇扇叶下的灵台就那样暴露着,任人审视,而载着它的破旧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