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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变卖一些贵重物品来换取现金。变卖我们的东西是为了惩罚我们,所以现金都到了别人手中。街坊组织的领导是附近一家艺馆的女主人,每次来拿我们的东西都深表歉意。但军警下的命令,无人敢违背。
如果说,战争开头几年还像一趟令人兴奋的海上航行的话,到了一九四三年的年中,我们就意识到风浪对于我们的船只而言是太大了。我们以为大家都会淹死,确实有许多人淹死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凄惨,没有人敢承认,但我想我们都开始担心这战事何时才是个头。大家都不再欢笑,许多人似乎觉得享乐是不爱国的表现。那段时期,我听到的最像笑话的笑话,是某天晚上艺伎利香说的。数月来,我们一直听到传闻说军政府准备关闭全日本的艺伎区,后来我们觉得真有其事。正当我们都在想着前途命运的时候,利香突然发话了,“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想这些事情上,”她说,“可能除了过去,没有什么比未来更渺茫了。”
也许你觉得不好笑,但那晚我们都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淌泪。关闭艺伎区的一天就要到来了。那样一来,我们都要到工厂干活。让你对工厂生活有个了解,我可以说说初桃的朋友光琳。
前一年冬天,祇园中每个艺伎最为担心的灾难终于降临到了光琳头上。她艺馆里一个照管沐浴的女仆,引燃报纸烧火热水的时候,火头失了控。整个艺馆都被烧毁,包括所有的和服。结果光琳去了城南一家工厂工作,干的活是把透镜装到一种用于飞机投弹的装置里去。后来几个月,她经常回祇园来看看,我们都惊骇于她变化之大。不是因为她看起来越来越不快活——我们都体味到了不快活,而且对不快活有了心理准备——而是她老在咳嗽,就像小鸟老在唱歌一样,她的皮肤染得好像在墨水里浸过似的,因为工厂用煤品质低劣,一烧起来就把什么东西都蒙上一层黑灰。可怜的光琳被迫一人做两班,但每天只能吃上一碗薄面汤,或是掺了土豆皮的稀粥。
因此你可以想象,我们对工厂有多害怕。每天起来发现祇园还开着,我们就足感欣慰。
第二年一月的一天早晨,天下着雪,我拿着配给券正在米店门口排队,隔壁的店主突然探出头来,喊了一句。
“出事了!”
我们面面相觑。我都快冻僵了,没去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在农民的装束外面裹了条厚围巾,现在已经没有人白天穿和服了。最后我前面的艺伎抹了把眉毛上的雪,问他是什么意思,“战争没有结束,是不是?”她问道。
“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