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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把酒饮尽,并把杯底朝天一亮相,表示心诚守信,这就是喝酒人的规矩。
他头有些儿晕,许久没有喝酒了,今天猛的一下子灌了几大杯,还真有些挺不住。老钱昏昏沉沉脑子里很多事翻腾不断。
这把木靠椅是老钱他爹临终时坐过的遗物,爹死后这许多年他一直不准任何人把椅子搬走,就始终放在老地方。触景思情,‘钱福生’沉浸在往事回忆中:
记得那一年厂子下了马,大家都没事干了,干部们四处托关系,有门路的都调走了,剩下的 干部只有两个人;工人们无路可走,心里纳闷,你说说看,这好好的一家国营大厂怎么説垮就垮了呢。年纪大的老师傅更是想不通,心里直烦恼,改行做奌别的亊嘛,自己年纪大了头脑不灵活,身体也差劲,精力更是不如年轻人。心里越委曲越抑郁。几个要好的师兄弟闲来无事,相约在一块喝奌小酒解解愁。他们哪有条件喝高档酒,也就买些包谷烧之类。大家挤在一堆聊天喝酒发牢骚,骂累了,聊完了,醉醺醺往家爬,六月天天气闷热,空气中凝结着较多水分,天黑下来,穾然间刮起一阵狂风,气温一下子往下降,天边雷声隆隆,闪电霍霍,天黑得不见五指。屋外下着倾盆大雨,屋内则淅淅落下小雨,‘钱福生’全家人把所有盛水的盆盆罐罐都用上了,漏下的雨水依然到处流淌,而且裹着黄泥浆,把人的脚都泡得一阵发麻发痒。天哪!老天爷保佑保佑穷人吧,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过了好一阵远方依然雷声隆隆电闪不停,忽然间老钱见父亲外出归来,他冒着倾盆大雨钻进家中,从头到脚被雨水淋得像支落汤鸡,母亲急忙找一身干净衣裤替父亲换上,全家人忙乱一阵,末了,父亲坐在屋角这张靠椅上,喃喃自语:“我不行了……快……快……。”一家老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父亲眼睛翻白嘴巴张开长长地呼气,母亲惊叫:“你爹快不行了,快送医院送快医院!”父亲用呆痴的目光看着儿子:“不…不用了。”父亲头一歪,手放松,双眼紧闭不幸去世了。
‘钱福生’缓过神来,瞧着这间房屋,它前后只有两间屋:里间钱福生和老伴共住;,外屋较宽大一些,一半隔出来当堂屋(即客厅))另一半又分隔成两小间,儿女各一间,里面安装单人床,算是卧室吧。吃饭写作业都在堂屋里。一到晚上老俩口就挤进后屋,‘钱福生’折腾他的一些小玩意(小创意小革新))老伴做些针线活。这样的住家,没有厨房和厕所,屋外摆放一个火炉,四方透风,做饭炒菜时烟雾四处串;如果要上卫生间只能跑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