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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姆·普莱多的天地里,星期四过得和别的日子一样,只是夜半时候,他肩胛骨的伤口开始流脓水,他想这大概是因为星期三下午参加了校内赛跑的缘故。他被痛醒了,感到背上流脓水的地方凉滋滋的。上一次发生那样情况的时候,他自己开车到汤顿医院去,但是护士看了他一眼,就马上打发他到急诊室去等医生来,帮他拍X光片,因此他就偷偷地穿上衣服回来了。他尝够了医院和护士的味道。不管是英国医院,还是别国的医院,他都不想再跟医院打交道了。他们说流脓是“本来就会有的”。
他自己摸不到那个伤口,但是在那次以后,他就自己胡乱做些三角绷带,每个角上缝了绳子。他于是把这些绷带找出来,放在架在水池的板上,调制化脓药,然后烧了热水,加了半包盐,洗了一个临时简单的澡,弓起背来冲洗一下创口。他把绷带浸透了化脓药,甩在背上,在胸前打了结,然后俯卧在床上,手边放着一杯伏特加。痛楚减轻了,就打起瞌睡来,不过他知道要是就这样睡着了,他会睡一整天,因此他拿起伏特加瓶到窗前,坐在桌边批改五年级乙班的法语作业,这时星期四的晨曦在大坑上空露出鱼肚白,乌鸦开始在榆树丛中扑翅起飞了。
他有时觉得那伤口像一个不能忘怀的记忆。他尽量想忘掉,但总是做不到。
他慢慢地批改作业,因为他喜欢这项工作,因为批改作业能够使他心无二用。到六点半、七点时,他批改完毕,就穿起一条法兰绒旧裤和一件运动外套,悄悄漫步走到教堂里去。教堂门是从来不上锁的。他在寇都瓦教堂的中央走道里跪了一会儿,这是寇都瓦家族为纪念两次大战中阵亡的家人所建的小教堂,很少有人去。小祭坛上的十字架是凡尔登的坑道兵削出来的。吉姆一边跪着,一边在座位下面小心地摸索着,手指终于摸到了几条胶带黏在那里,顺着胶带摸过去,就摸到了冰凉的金属物。他做完祈祷后就快步跑过峡谷路,到了山顶,他稍微放慢了速度,保持身上不断地流着汗,只要身体感到暖和,就很舒服,跑步的节奏安定了他的神经。他一夜未睡,大清早就喝了伏特加,因此感到有点轻飘飘的,看到峡谷下面的马驹呆呆地看着他时,他就用萨默塞特方言向它们嚷嚷道:“滚开,傻瓜!别呆呆地看我!”然后又沿着小径跑回去喝咖啡,换绷带。
晨祷后的第一节课是五年级乙班的法语,吉姆在班上几乎发了脾气:他给绸布商的儿子克里门兹不必要的处罚,快下课时又不得不取消了。在教员休息室,他又做了另外一件照例必做的事,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