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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她神差鬼使地唱成“我家的爹爹数不清”。大家乐坏了。她反应很快,马上重新唱,但大家还是忍不住笑。
一九六九年冬天的雪下得非常大,整整下了半个多月,平地有几尺深。屋檐下挂起的冰棱有一米长。街头巷尾自然就能见到雪人。某日清晨,影剧院门口出现一尊特别漂亮的雪人。人们都说这不大可能是孩子们堆的,孩子们不可能堆得这样高,堆得这样俊俏。枯枝为眉,黑炭为眼,木板为嘴。木板上用红粉笔涂了颜色。头顶还搁上一顶破草帽。雪人一天天蹲在来往人群中。有天,一个淘气的孩子可能看腻了它,拿棍子去敲雪人,没敲几下,尖叫起来。大家跑过去一看,妈呀,里面藏着一个人。那年,虽非灾年,街头总少不了一两具冻死饿死的尸体。难道是胆大的孩子用尸体堆雪人恶作剧?等到大人敲掉冰块与雪花,赫然发现里面的那个人竟然是县文工团里的那个唱样板戏的漂亮女人,面容栩栩如生,宛如沉睡。
那天我就在影剧院门口玩,我很难过。如果我妈死了,我都不会这样难过。我心中仿佛有种东西被打碎了。我都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堆成雪人?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干的啊。我掉下眼泪。我躲在角落里抽抽咽咽,不停地抹着眼泪,不断地想起她练功的样子。我觉得她应该是天使,应该飞到天上去。这桩案子至今还是一个谜。或许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再想起她了。
一九七零年是乏善可陈的一年。革命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人造卫星上天了。西哈努克亲王到北京了。倪志钦创男子跳高世界纪录了。“批陈整风”运动开始了。中共中央号召广大群众对反革命分子进行检举、揭发、清查、批判,把隐藏的敌人挖出来了。阶级斗争仍然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我十五岁了,有了喉结,开始变声,腋下也长出汗毛了。
我已经不再相信一切喊得震天响的口号,包括二年前血液为之沸腾的到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之类的话。青皮的二哥小名二狗,那是红卫兵里笑傲风云的人物,头戴一顶真正的确良的绿军帽,穿四个兜还有肩章痕迹的军衣,腰上系皮带,手拿红宝书,在千人大会上侃侃而谈,声若洪钟,那个英气逼人啊,这若是现在,准能当电影明星。青皮打小就没少仗他二哥的势横行霸道。也就是我爸是开车的,能有好吃的,要不小时候哪轮到我做司令,他做军师?不过,长大以后,因为不在同一个学校,交往倒少了。见面点个头。
二狗是六八年戴大红花去的贵州,七零年却像一个乞丐般溜回家。若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