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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理解这些经历——我肯定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每次晚上我和教授待在一起时,几乎都是在听他讲述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匈牙利历史。而且我敢肯定,这些经历也都被写进了书里——最起码得占一章的篇幅,我要是能弄一本书来瞅瞅就好了。
问题在于,教授更乐意谈及匈牙利的历史,而不是她的现在。也许他在一辈子不断调整适应的过程中学会了一个道理:只关注那些已经盖棺定论的问题,这才是明智之举。我记得他讲过拥护正统王权的匈牙利人,他们支持的是查理国王99。1921年国王突然返回匈牙利,这让同盟国大为恐慌,立刻命令他下了台。我觉得当年这一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教授的年纪肯定还没超过五岁。可是他提到此事的时候,睿智的双眼竟满含泪水,而他行为举止的许多方面也能看出曾受到君主制稍纵即逝的影响。提到《特里亚农条约》100的时候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连握酒杯的优雅而白皙的手都在发颤。
“那是一场灾难,内德阁下,”他以彬彬有礼的责备态度向我抗议,“是你们这些胜利者强加给我们的。你们抢走了我们国王治下三分之二的土地!你们把土地分给了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那可都是些渣滓啊,内德阁下!我们匈牙利人是有教养的民族!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为什么?”
我只能替我们国家的恶劣行径道歉,就像我只能替国际联盟道歉一样,它在1931年毁掉了匈牙利的经济。这件不计后果的事国际联盟到底是怎么干成的,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不过我记得好像跟小麦市场有关,还跟国际联盟严格的正统通货紧缩政策有关。
然而,在谈到当代的事情时,教授的看法却奇怪地变得谨慎起来。
“这又是一场灾难,”他只会说,“全都是《特里亚农条约》和犹太人造成的后果。”
傍晚的几缕阳光斜斜地穿过花园的窗户,照在特奥多尔气度不凡的一头白发上。相信我,他是个雄狮般的人物,宽宽的额头宛若苏格拉底,就像是一位时刻有天才在侧的伟大导师。精心雕琢的双手、波浪似的浓密头发,有点儿驼背——应该是思想太深邃的缘故。长相如此可敬的人绝不可能是肤浅之辈——即使那双博学多识的眼睛在眼眶里显得稍微有点小,即使那双眼睛会鬼鬼祟祟地瞥向旁边,就像食客在餐馆里瞧见更好的菜肴从身旁经过时一样。
不对,不对,他是个了不起的好人,给我们当了十五年的情报员。如果一个人长得高,那他显然也具有高人一等的权威。如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