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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我还没有想过这种幼年伦理教育对我们有多少指导意义,会在心灵上留下什么样的痕迹。母亲教导我做人准则时严格认真,也培养了我以后在学习中一丝不苟。我丧母时才十五岁;父亲照料我,对我关怀备至,满腔热情教育我。我学会了拉丁语和希腊语;跟他又很快学习希伯来语、梵语,还有波斯语和阿拉伯语。不到二十岁时,我少年气盛,他竟让我参加他的研究工作。他有意对我平等看待,要给我一显身手的机会。《论弗里吉亚人的宗教仪式》是他署名出版的书,实际上是我的作品,只是经他草草审阅一下;他以前还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赞扬呢。他喜出望外,而我为这次代人捉刀取得成功感到不安。但是从今以后我一举成名了。博古通今的大学者都把我看作同行。今天我对人家给我的所有荣誉只是一笑置之……这样我到了二十五岁,平生见到过的只是古代遗迹或书本,对生活则毫无认识。我有一种工作狂热。我爱的朋友不多(其中包括你们),但是看重友谊更多于看重友人,我对他们推诚相见,但这是表示光明磊落的需要;我珍视自己心中的高尚情操。那时我既不了解朋友,也不了解自己。然而没有一刻想过我可以过另一种不同的生活,大家可以不同地生活。
父亲和我有一些简单的东西就足够了,我们两人花费都很少,以致我到了二十五岁还不知道我们相当富裕。我原以为,然而并不多想,我们家庭生计仅够糊口,我随着父亲日久也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当我获悉我们的家产远远不止这些时几乎局促不安了。我对这类事从不放在心上,甚至父亲故世后也不清楚,虽然我还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只是在订立婚约时才对我的财富有更多了解,同时也发现玛塞琳几乎没有给我带来一点嫁妆。
还有另一件事我不知道,可能还更重要,那就是我体质很弱。既然从未对体质进行过考验又如何能够知道呢?我经常伤风感冒,治疗时不当一回事。我过的生活太平静了,既使我衰弱也使我得到调养。而玛塞琳恰恰相反,看起来身体健壮——她比我健康,这点我们不久就会知道的。
婚礼之夜,我们住在我在巴黎的公寓里,有人给我们准备了两个房间。我们在巴黎不多停留,仅是采购一些必不可少的用品,然后赶往马赛,立即登上驶往突尼斯城的轮船。
父亲病情突变后紧急抢救时的惊慌失措,丧父时真诚的悲痛,接着又是办婚事不可避免的操劳,这一切叫我心力交瘁。只是到了船上我才感到疲劳。在此以前,每件事接踵而来,叫我顾不上去想。上船后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