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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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她们。他在窗前的黑暗中站了五分钟,认真听她们吹奏:她们正在吹奏一支轻柔的长练习曲,那忧郁的曲调一遍遍地重复。他的心突然一紧。他走回自己的住房,坐下来听收音机,直至合上双眼。夜晚,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了胡狼在近处嗥叫,那声音就好像来自他的窗下。
周二下班回家后,纳胡姆冲了澡,穿上熨好的卡其色长裤和浅蓝色上衣,套上一件破旧的短外套,看上去就像个上世纪的贫穷知识分子。他用手绢一角擦了擦眼镜,走向门口。他突然想起埃德娜落在他房里的高级阿拉伯语课本。他小心翼翼地把书装进一个塑料袋,夹在胳膊底下,戴上灰帽子,离开了家。一个个小水坑和晶莹发亮的芬芳树叶上依稀可见残存的雨水。因为并不着急,他就走上了一条长路,蜿蜒经过儿童之家。他还是不知道该和女儿说些什么,或者对大卫·达甘说些什么,但是他希望当他们相互面对时就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那么一刻,他想象埃德娜与大卫·达甘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罗尼·辛德林和基布兹那些嚼舌头的人的邪恶想象,因此当他最终到大卫家里时,会发现他和平时一样,和别的女人坐在那里喝下午咖啡——和他的前妻,或是老师兹娃,或是一个全新的女人。也许埃德娜根本就不在那里,他只是在门口和大卫说上几句话,聊聊政治和政府。他会婉拒留在那里喝咖啡,下棋,而是道别,走自己的路,也许会去埃德娜的宿舍,在那里他会看到埃德娜在看书,或是在吹笛,不然就是在做作业。如平时一样。他会把书还给她。
他一边走路,一边吮吸着潮湿的泥土芬芳、发酵橘皮的淡淡气味,以及从场院和谷仓飘来的牛粪味儿。他在基布兹阵亡战士纪念碑前停下,看到了儿子伊沙伊·阿塞洛夫的名字。六年前,儿子在部队袭击戴尔阿里纳沙夫的行动中被杀。纪念碑上的十一个名字均是铜铸,伊沙伊的名字排在第七或第八位。纳胡姆记得,伊沙伊小时候总把“伤口”说成“箱口”,把“盆”说成“棚”。他伸手用指尖来回摸着铜铸字母,而后转身走开,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突然感到沮丧,因为从年轻时起,他心中就对大卫·达甘有一寸柔肠——即使出事后,他还是气不起来,只是感到尴尬,还有失望和伤心。当他开始离开纪念碑时,雨突然又下了起来,不是瓢泼大雨,而是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毛毛细雨。细雨打湿了他的脸颊,模糊了他的眼镜,他把包在塑料袋里的书放进破旧的外套里,紧紧贴在胸前。这样一来,他就像按着胸口,不太舒服的样子。也许埃德娜和大卫·达甘不太可能发生的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