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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士族中尤其尚琴,即便是不通音律之人,也能勉强弹出一段像样的曲调。薛鹂在魏蕴面前自然是极力夸赞魏玠,从不掩饰对他的倾慕之色,她也的确说过想同魏玠学琴的话。
“魏蕴说你有意学琴。”
薛鹂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似乎一夜之间,魏玠的态度又变得疏离了起来。然而他又会因魏蕴的一句话来主动找她,又有几分朝她靠近的意思。
“表哥有心了,这屋外日光太烈,我们不如先进去。”
魏玠的目光轻轻掠过她身后的桌案,唇角微微勾起。“也好。”
书案前的瓷瓶中插着几枝半开的栀子,二夫人不喜栀子的香气,魏府东侧的花苑倒是种了一大片。若他记得不错,那处应当是魏缙来桃绮院的必经之路。
栀子的甜香浓郁到让人分神,魏玠从白花绿叶上移开眼,说道:“拿远些。”
薛鹂还未进屋,正在门前与银灯小声地嘱咐着什么。
晋照放下琴,去移开瓷瓶的时候,瓷瓶下压着的纸页被拂落了几张,魏玠俯身拾起,偏偏看到了一个本该与薛鹂无关的名字。
赵士端,朝中颇有威望的封王。
魏玠面色无常地拾起几张纸页依次放回原位,信上不多的内容却在这片刻间悉数落入他眼中,
他不免有些意外,钧山王回洛阳不算太久,与薛鹂本该毫无交集,即便相识,也应是薛鹂与钧山王的儿女。只是如今信中所写,显然二人关系匪浅。
瓷瓶已经移开,残留的栀子香气却萦绕不散。
他早该清楚,薛鹂柔弱娇美的皮相下,藏着她卑劣的欲念,甜言蜜语遮不住她的算计。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与他自幼遵守的礼法教条相悖,他合该鄙夷她的品行与虚伪行径。
薛鹂回过身的时候,听到了琴弦被拨动发出的争鸣。
本该旷远低沉的琴音,此刻如同利剑出鞘一般锋利,余音都掩不住的激烈,似是汹涌的波涛拍打礁石。
她对琴一无所知,只因梁晏不爱琴,他不好音律,重金买下好琴不过是为了与魏玠作对。而她同样只是个俗人,学不来这些风雅之事,自然也不会为了魏玠生出什么兴致。
“过来坐下吧。”
薛鹂看到插着瓷瓶的栀子花不见了,下意识看向那一沓书页,状似无意地提起:“表哥可是不喜欢栀子?”
“香气太过浓郁。”
“表哥说的是,我也不喜欢,香气太浓让人心不专,应当是侍女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