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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褚湉倒是不怕了,只道:“奴才从小耳濡目染,识得几个字,背过几首诗词而已,从实陈奏,不敢欺君。”
皇帝沉默了片刻,见她狠低着头,只当她心里惧怕,便道:“这些话很好,比那些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的戏词好多了,朕只当这些话与那桂花酿是辞岁礼了,往后在宫里万万不可显露头角,记住了。”
褚湉跪下谢恩,只因腿疼,动作笨拙不过,皇帝见了,摆了摆手道:“起吧,你腿伤未愈,今儿除夕,免你些跪吧。”
褚湉并未起身,而是实实在在的叩首下去
“奴才还谢万岁爷恩典,若不是赐了药给奴才,奴才怕是早不中用了。”
皇帝抬手命她起身,只道:“你是太后身边的人,连朕也格外看重,只不过朕不明白,难道你真如刘守成所言,中饱私囊吗?”
褚湉听他如此说,并不急于解释,而且缓声道:“奴才虽被冤了,却是御下无方,难辞其咎,不过奴才相信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
皇帝点点头,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为什么想出宫?”
褚湉被他冷不丁问的张口结舌,缓了一分方才开口道:“奴才说了只怕十个头都不够砍。”
“你不说现下就砍你头。”皇帝侧睨着她。
褚湉没辙,故作轻松一般道:“奴才……奴才想家。”
皇帝见她一双眸子极晶亮,犹如碧水清潭,可又有闪躲之嫌,便道:“还有别的吗?”
“宫里规矩严,奴才愚钝,怕出错受罚,所以想回家。”
皇帝轻轻一笑:“你这话说的不实。”
褚湉迟疑片刻才答:“是人心可畏。”
皇帝怔了怔,转过身直视她,道:“今儿过节,朕准许你畅所欲言。”
褚湉想是他平日里极难得听到这些话,今日听说却很新鲜,必然是不会怪罪,于是知无不言:
“这宫里头人人自危,人人隔着心思,少有真情,多是算计,每个人都活的没有自我,没有自由,太过于悲苦,奴才向往大千世界,喜欢高山峻岭、大漠戈壁,还有袅袅炊烟,小桥流水……”
见皇帝定定凝着自己,褚湉自觉话多失言了,便缓缓住了口。
皇帝心中有丝丝牵动,自己何尝不是向往着自由,渴望励精图治,不负这满腔振兴国家的理想,只可惜……
没人懂他,没人信任他,就连这御座,都是别人推他上去的,他如何施展,又怎么摆脱束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