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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在听嬴政与她讲起那日吐血昏迷之后的所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梅园中亭子的凳子桌子若细看,其实和终南山上的墨柒做的差不多。这算是现代人的心有灵犀?先秦时候跽坐也太累人了。
嬴政坐在许栀制的竹椅上,许栀搬了个小木凳挨在他旁边。
月光如流水迢迢,如斯流淌于夜露之上,泛起莹白的光。
许栀先还坐正了听,但这一日实在有些累。
她稍稍松了板正的坐姿,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彻底在嬴政身边放松下来。
她脊背微一躬。
嬴政看她有些心不在焉,话也没有说太重。
“荷华,累了便回去吧,明日再说也可以。”
“父王,我不累。”
许栀朝嬴政一笑,她自己喝了手中的蜂蜜水,又乖巧地递上一陶盏不加蜂蜜的。
嬴政蓦地开口。
“寡人让张良出使魏国,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许栀表情一僵,攥紧了袖子,“父王不杀之恩,女儿知道。”
嬴政见她的神色,痛惜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是在华阳宫的刺杀。张良与燕丹勾连。
第二次,是雍城路上,张良召集刺客。
第三次,是颍川郡之事,张家为保住韩安,由着冯安之手,背后做了不少动作。
若非李斯说出那句:公主爱之深切,以性命相挟,万望大王深思。
嬴政早就用颍川的事情,让整个张家人头落地。
“寡人绝不允许居心叵测之人在你身侧。”
许栀垂首,一番心理挣扎之后,抬起眼睛,注视着她面前赋予她全部执念的人。
既是父亲,也是始皇帝,更是她来到两千年前,是一切发端的源头。
许栀下定决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万不能忘记为何到来。
“父王。若张良屡教不改,荷华定会亲自……”
“好了。”嬴政打断她。
他不想她说出那些血腥的誓词,前朝大臣表忠心的时候,什么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之类,听多了也觉得空洞。
嬴政像小时候那样掐了一把女儿的脸颊。
“年少之时,谁没有心许之人。”
许栀微微愣住,嬴政什么都知道,他知道。
她圆溜溜的杏子眼望着他,眼眶中充盈了泪来。
嬴政笑了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