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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是滔滔不绝讲述典故、词与词的关联、隐含意义以及文字游戏,大量的事实与类比,一个个的解释、反驳、论证,不顾一切地奋力取悦或者引逗在场的人,播撒快乐,甚至不吝装疯卖傻,不顾自己的尊严,只要不出现冷场,哪怕瞬间的冷场。
一个精瘦、精神紧张的人,身穿汗水浸透的背心和卡其布短裤,短裤太肥大,几乎垂到膝盖上。他细瘦的胳膊、腿非常苍白,上覆一层浓密的黑毛。他的样子看上去像一个学《塔木德》的书呆子,突然给人从黑暗的书房里拖了出来,穿上拓荒者们穿的卡其布服装,无情地暴露在正午炫目的湛蓝中。他踌躇满志朝你微笑片刻,仿佛在祈祷,仿佛拉住你的衣袖,恳求你屈尊向他展示一丝慈爱。那双棕色的双眼透过圆边眼镜心不在焉甚至诚惶诚恐地凝视你,仿佛他刚刚想起把什么事情给忘了,谁知道忘记了什么,但肯定是最为重要最为要紧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该遗忘的事情。
但是已经忘却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请原谅,也许你碰巧知道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刻不容缓的事情?你可以善意地提醒我是什么吗?我有那么大胆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跑到我们的菜园,耐心地寻找任何发芽迹象。倘若松软的土壤里有些小小的动静就好了。我一遍又一遍地给菜地浇水,直至土壤变成淤泥。每天早晨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睡衣,光着脚丫,跑去查看盼望已久的奇迹是否在夜间发生。几天以后一大清早,我发现萝卜已经率先举起了它们小小的密密层层的潜望镜。
我特别高兴,一遍遍地浇水。接着我竖起了一个稻草人,给它穿上妈妈的一条旧衬裙,头上顶了个空锡罐,我在锡罐上画上嘴巴、胡须和像希特勒一样飘着黑发的前额,还画上了双眼,其中一只眼睛微微觑着,仿佛在眨动,不然就是在取笑他人。
又过了两天,黄瓜芽也破土而出。但是萝卜和黄瓜苗的所见,一定令之感到伤心和恐惧,因为它们改变了主意,变得苍白起来,它们的身体一夜之间下垂,好像陷于深深的沮丧之中,它们的小脑袋垂到了地上,开始枯萎,消瘦,发灰,直到最后变成了可怜的枯草。至于西红柿,甚至从没有发过芽,它们一定了解了院子里的主要情况,讨论该怎么办,决定放弃我们。也许我们的院子什么也长不了,因为它地势低洼,四周都是高墙,处在柏树荫下,不见一丝日光。不然就是我们浇水过多,施肥过多,也可能是我的希特勒稻草人,它不会给鸟儿留下任何印象,却把小小的嫩芽给吓死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