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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汩汩而出,那种迷人的气质持续片刻,像个兴高采烈的孩子,带着永不满足的好奇。
“你是做什么的呢?你写诗吗?啊?”
他顽皮地眨眨眼睛。仿佛他给我设置了一个顽皮的陷阱,并且在游戏中获得胜利。
我再次大为吃惊。我那时只发表了两三首无价值的诗歌,发表在名不见经传的基布兹运动杂志上。(我希望它已经与我可怜的写诗尝试一道化作了尘泥。)但是本—古里安一定是看到了。据说他惯于仔细阅读各种出版的东西:园艺月刊,自然或博弈爱好者杂志,农业、工程、统计学研究期刊。他的求知欲望没有止境。
他显然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
我咕哝着什么。
但是总理兼国防部长不再听我说话了。他那不集中的精神已经转移。既然他已经一劳永逸,以毁灭性的一击,解释了斯宾诺莎思想中的存疑问题,他就开始满怀激情地谈论其他事由:我们青年人当中的犹太复国主义热情已经失去,或是希伯来语诗歌,它涉猎了各种危险的尝试,却没有睁开眼睛,歌颂每天在我们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民族复兴,希伯来语言的复兴,内盖夫沙漠的再生。
突然,再次没有警示,他的独白只进行了一半,甚至一个句子只说了一半,就索性不想说了。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好像遭到了枪击,也让我站起身来,当他把我推向门口时,推我的身体,就像他的秘书在三刻钟之前推我一样——他热情地说:
“聊聊挺好!非常好!你最近在读什么书呢?年轻人在读什么书?你什么时候进城,请来看我。只管来,别害怕!”
他一边把我,连同我的大头钉军鞋和我白色的安息日衬衣推出门外,一边兴高采烈地大喊:
“来啊!只管来,我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着。”
从在本—古里安斯巴达式的办公室谈论斯宾诺莎迄今,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我自那以后见过诸多名人,包括政治领袖,具有吸引力的人物,其中一些展现出巨大的个人魅力,但是没有人像他那样在身体外观和摄人魂魄的意志力上给我留下如此强烈的印象。本—古里安,至少在那天早晨,拥有使人着迷的精力。
以赛亚·伯林的冷峻观察是正确的:本—古里安尽管研读柏拉图和斯宾诺莎,但他不是知识分子,与知识分子相距甚远。我所看到的本—古里安,是一个喜好空想的农民。他身上具有几分原始的东西,有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他简单的头脑几乎停留在《圣经》时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