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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谔是在太极宫事变的次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回了陇右,早在张若镐去世时他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可随即崔圆遇刺,他成了第二个临时执掌右相权力的内阁大臣,就在那一天,他利用执政事笔的权力批准了河西节度使辛云京的退仕申请,使他占领河西变得合法化。
但这样一来,也拖延了他回陇右的时间,直至太极宫事变爆发。
韦家所控制的关内道与河东道相隔一条黄河,正是黄河天险的存在,使韦家对河东土地的渴求并不如崔、裴两家那么强烈,但正如狼改不了吃羊的本性,韦谔对软弱的张家也有所求,他看中的是张家富可敌国的钱财。
此刻,这位大唐第三家世家的家主,也同样在黄河边上徘徊期盼,他派去的特使已经传来消息,张焕尽取张家价值百万贯的金银,还有他在回纥国库夺来的财宝,两项加起来估计不下两百万贯,不仅如此,张焕手下都是骑兵,清一色大宛马,这让韦谔更加垂涎,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吃掉张焕。
对岸就是龙泉郡的永和县,灰烟弥漫,清晨的雾气笼罩着黄河两岸,斥候兵们每隔一刻钟就向他汇报一次,但每次结果都是一样,没有看见对岸有军队渡河的迹象,时间慢慢推逝,一直到了中午,依然没有动静,韦谔有些坐不住了,张焕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父亲,恐怕张焕已经看透了我们的企图。”说话的是韦家大公子韦清,他的外表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皮肤雪白,长长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深邃而带有一点迷茫的眼睛,但他性子却变了,这位韦家家主继承人在一年前遭受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创伤后,由风流开朗变得沉默寡言,他已经很少说话,可每一次开口总是敲到点子上。
“何以见得?”韦谔看了一眼儿子问道。
韦清轻轻地冷笑一下道:“崔裴兵锋已至,他不怕渡河一半被人抄了后路吗?”
“照你的意思,他或许是因为崔裴已到的缘故,换了个渡河地点,而并非看透我们的企图。”韦谔也意识到,张焕极可能是换了渡河地点,但未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从自己和他关系一向交好来看,自己热心帮助他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过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韦谔知道凡事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他瞥了儿子一眼,见他又紧闭口不言,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一声,笑了笑又问道:“或许为父没有理解你的意思,你能否说清楚一点?”
“形势紧迫,他当然要抓紧时间渡河。”
韦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