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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在我的日记里写了几页。然后我上床,设法入睡。我必须做的是把一天的大事记下来,还写下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十六年前,我要求自己把基布兹每天的生活记录下来,尽管我至今也不清楚,在这个基布兹或者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谁会对它感兴趣。确实,谁会呢?
(一段启示性的旁白。狗在吠,夜鸟啼。寂静在黑暗的上空盘旋——在山谷里,在群山间,在大海上——无声而顽强地要求从我们——人、狗、鸟这里得到回答。现在该由我们表明态度了。)
从纯粹的法律角度来说,约里克仍然是这个基布兹的书记。在星期六晚上经过全体会议选举之前,我是不会正式接受这个职务的,尽管实际上在过去几天里我已经在做书记的工作了。我感到自己别无选择。至于说到我自己或其他人的感情问题,我茫然不知所措。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一本深奥莫测的书,是一个难猜难解的谜。虽然在我孤寂的年代里,我潜心读了那本书,但我在书中发现的东西,不管它是事实,还是虚构,都只能使这个谜更加难猜难解,使这个奥秘更玄妙。先是弗洛伊德出来谈一个问题。谈得很不错。荣格又出来谈了另外一个问题,听上去同样自圆其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懈怠,向我们显示灵魂里其他的阴暗面。不错,他们说的都很有力。但是,我没有被说服。我存有疑问。
他们谁也不能启示我年轻的约拿单·利夫希茨现在何处。他正睡在一座被遗弃的房子里,还是在棚屋里?是在野外,还是在城里?躺在废弃的守夜人小屋里的旧床垫上,还是在一个军用帐篷里?或许他压根儿就没有睡,而是在拼命挣扎,在继续行走?他在汽车上,在飞机上,还是在装甲车上?他在特拉维夫城南的小胡同里寻找妓女,还是在朱迪亚或内盖夫的荒野里靠着星辰在黑夜中摸索前进?他是严肃的,还只是对某人来一次恶作剧?他是在报复、铤而走险,还是只不过像个宠坏了的孩子在撒娇?他是在寻求什么东西,还是想逃离某个东西?
现在,这责任全落在我身上,要由我来决定该怎么办。报告警察?束手等待?在周围村子里打听查访?紧急处理?还是泰然处之?
这些青年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们是一流的农民,这一点不用怀疑。我们自己要花很大的劲儿做的事,他们轻而易举就干完了,连汗都没有出。他们也很可能是勇敢过硬的士兵。然而,他们总有一种忧郁的神态。仿佛他们来自另一个种族,一个完全不同的部落。既不是亚洲人,也不是欧洲人。既不是犹太人,也不是非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