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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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们回答我时却摆出不屑一谈的神气,不久他们较能容忍我的出现。我跟他们接触愈来愈多。我不仅跟他们一起干活,还愿意看着他们玩他们的游戏;他们思想闭塞跟我无关,但是我跟他们同桌用餐,听他们开玩笑,艳羡地瞧着他们玩乐。这类似一种感应,犹如感到玛塞琳心跳时我心也会跳,外界有什么感觉时立即产生共鸣——这种共鸣一点不含糊,而是明晰、尖锐。我的双臂会感到刈草工的酸痛,他疲劳我也疲劳;他喝下去的苹果酒也叫我解渴,我感觉这一口酒顺着我的咽喉流下;有一天有一个人磨镰刀时,大拇指深深割了一道口子,我感到刺骨的痛。
这样,我觉得不仅视觉在教我怎样看乡野,依靠这种奇异感应带来的无形接触,也使我感觉乡野。
博卡奇出现使我拘束,他来了我应该摆出主人的模样,我对此毫无兴趣。我当然不得不下命令,用我的方式指挥干活的人;但是我不再骑马,怕过于高高在上。但是尽管小心翼翼,不让他们看见我出现感到受罪,在我面前压抑自己,我对他们依然像从前那样充满不得体的好奇心。他们每个人生在我看来神秘莫测。我总觉得他们的一部分生活是隐藏不露的。当我不在时,他们做什么呢?我不同意说他们不会玩得更快活。我认定他们每人都有一个秘密,千方百计要侦破它。我转悠,跟踪,窥探。我紧盯那些有充分自然气质的人,我仿佛期待他们的蒙昧会闪出光芒来照亮我的心灵。
其中有一个人尤其吸引我,他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脑子不笨,但完全受本能的驱使;心血来潮时什么都干,一时冲动下不能自制。他不是本地人,是偶然被人雇用来的。他头两天干得非常出色,第三天就烂醉如泥。有一个夜里,我偷偷走到粮仓里去看他;他仰躺在干草堆上,喝醉了酒沉睡。我瞧了他好一会儿!……有一天他怎么来也就怎么走了。我真想知道他走到哪条道上去了……当晚我听说是博卡奇把他辞退的。
我对博卡奇很光火,要人把他叫来。
“好像是您把皮埃尔辞了,”我说,“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我的火气虽然尽力压了下来,还是使他有点不知所措。
“先生总不愿意把一个肮脏的酒鬼留在家里吧,最好的工人都给他带坏了……”
“那些我想留的人我比您更清楚。”
“一个盲流!连他从哪儿来的都没人知道。这在本地影响也不好……哪天夜里他在粮仓里放上一把火,先生就会满意了吧。”
“但这只是我的事,农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