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尽的伤痛和遗憾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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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落叶归根，不想火化。 倪彩的父母很早就遵循老人家的愿望，在老家修了墓地。她的奶奶也已经长眠于此。 以往，都是爸爸除夕当天大清早回来给奶奶扫完墓，再赶回县城去吃团圆饭。 可今年，鬼使神差的，她劝全家回到了祖屋过年。 大年三十吃过午餐，她就跑到了山梁顶上，一直看着山下的动静。 冬季的大山空旷苍凉，站在山顶看山下时视野极好。 她静静看着那辆面包车缓缓开进院落，看着他去往墓地，看着她在父母坟前枯坐了好久…… 她比他更早知道其父母去世的消息。 其实在他醒来的前几天，他父母的遗体就已经被找到了，可当时的他遭受严重车祸住院后昏迷不醒，所有村民都为这一家的遭遇感到惋惜和同情。 所有人在他弟弟的要求下，都默默地一起对他隐瞒着这个消息。 在大山里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方圆十里都遵循着古老的传统，村民家有事的时候，附近山民红事可以不来，但白事必须要到，不管相隔多远，每家每户都要有人到场，每个家族都要出一个“抬棺人”。 哪怕你在外面混的多好，是张总，还是李局，是小王还是老赵，报丧人通知到了，你就要回家帮忙。 如果不回来帮忙会怎样？ 那么你们家将在这个山中再难立足。红白喜事左邻右舍将不屑与你为伍，指指点点在所难免，将来你们家族不再会有“抬棺人”上门帮忙，在方圆百里将会颜面尽失。 秦岭深山里的山民，其祖先大多都是从外省逃难过来的，本地人开发占据了河流山谷中下游的肥美河滩土地，他们就只能往大山和森林更深处开拓。 互相扶持，一家有难，大家帮忙，已经融入到了我们的时间观里。 当从爸爸那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话语里，得知他将要回到故乡去给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充当所谓的“抬棺人”的时候，我心中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不祥的预感。 毕竟，父亲这一辈的同龄人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他如此怪异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显而易见却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那位发小很可能已经离世。 就在父亲向我吐露实情的一刹那，他还不忘反复叮嘱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严守住这个秘密，绝不能让王炼知道。 那天，倪彩和父亲一起回了老家。 当地习俗，直系亲属之外的女性和生肖犯冲的人不能送葬。 她站在远处，目送着送葬队伍远去…… 她在想，如果他没有去上海，如果她没有…… 或许，他和王炼已经结婚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送葬队伍里，送这两位从小对她极好的两位长辈一程…… 倪彩神情恍惚地回到家中，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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