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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的冬天还没有到来之前,身为法国汇理洋行云南分行高级帮办的舒惟麒已经写了数十首咏梅诗,什么“枯藤老树喜飞雪,春色几随驿使来”啦,什么“庭轩小坐对斜晖,不信梅香唤不回”啦,还有“只愁春雨过,未解护梅人”等等的。那时赵迅正在向舒菲菲发动猛烈的进攻,和舒父谈梅论道,吟诗唱和,是他迂回包抄的巧妙战术。舒惟麒开初也不待见这个脸残口斜的话剧导演,可是赵迅一首五言绝句“前朝熬霰雪,遗韵最多情。笑捻花枝嗅,赠君一点春”,却让舒惟麒大为赞赏,他感叹道,我怎么就没有从“明梅”的角度来看世间呢?历朝历代多少咏梅诗人,都在梅花下,不在梅花里。我们家把“明梅”都当树神供起来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眼界开阔,真乃人不可貌相也。
自此赵迅成为舒府的座上客,那本舒惟麒的《梅边吹笛》也是在他的张罗下编印成集。鉴于1945年舒家的“明梅”为八年浴血抗战胜利欣然开放,已成为昆明一大谈资,所以本埠报纸年年在春城稍有寒意时就早有期待,说春城的文人雅士已常聚舒宅,“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枝梅”云云。舒惟麒虽然是铁路工程师出身,但崇尚“花间一壶酒”的雅士生活,“寒梅会”就是在他的倡议下成立的一个以文会友的咏梅诗会。到他把赵迅也拉进来时,赵迅发现里面不仅有前清遗老、社会贤达、大学教授、报馆总编、中学教员,还有市党部书记洪发奎、宣传部部长黄诗学、党通局特派员钱基瑞、省教育厅副厅长龙昭等官场上很风光的人物。他们也不都是附庸风雅之士,舒惟麒在此方面要求很严,没有咏梅诗作的,一律谢绝入会。不过“寒梅会”的会长却由市党部书记洪发奎担任,舒惟麒只是众多副会长之一。赵迅有一天还对未来的老岳丈说,这样一个文人雅聚唱和之处,弄那么多官员来干什么,连会长都要由他们来担任。舒惟麒笑笑说,这就是你们年轻人不懂之处了,没有他们,诸事不便,特务们还会以为我们聚众议论国事。再说洪发奎是我在巴黎留学时的学兄,我岂可僭越。
“寒梅会”的会友们那时每周末相聚一次,或在舒府的“明梅”下设宴吟诗,或去外面餐馆相聚。尽管这些梅花痴情者毫端蕴秀,口角噙香,但这个冬天“明梅”依旧寂寞悄然,无意唱和。
梅花不开,战事却日益吃紧。善于以梅言志、状物抒情的“寒梅会”的会友们,在局势波诡云谲、风雨飘摇之际,岂能不谈国事。学生上街游行被军警打得头破血流,物价涨得比夏季的洪水还要凶猛,清谈幻想中的梅花难免就太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