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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拥护革命,尤里亚京市苏维埃给予他的信任,他完全受之无愧。他有强大的授权,可以征调瓦雷基诺的木材,甚至不需要对我们和米库利齐恩打招呼,我们也丝毫不会介意。从另一方面说,他要想贪污公款,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不管拿什么、拿多少,谁也不会说个不字。没有人同他平分秋色,他不需要打点任何人。那他为什么要关心我们,帮助米库利齐恩一家,支持着这里所有的人,比如泥炭车站的站长?他总在奔波,带这个东西那个东西,又同样眉飞色舞地分析讲解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和《共产党宣言》。我有种印象,倘若他不这样显然无谓地给自己的生活找这类麻烦,他就要寂寞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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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二</h2>
过不久日瓦戈医生又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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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定居在老爷旧宅的后房里,是两间木板屋。安娜·伊万诺夫娜小的时候,这房间是克吕格尔给贴身家仆、家庭裁缝、女管家、上年纪保姆住的。
房子已很破旧。我们相当迅速地修复了它。靠了懂行人的帮助,我们把通过两间屋的火炉烟道重新盘过,如今加了几个拐脖,保暖要好多了。
在花园的这一角里,过去布局的痕迹已不复存在,新种的植物掩盖了一切。可现在是冬天,周围一片肃杀萧条,活着的东西掩饰不了已死东西的陈迹,旧时留下的特征经雪一装点,反更显眼。
我们算是幸运。今秋干燥暖和。土豆在雨季和寒流来临之前,就全挖了出来。除去归还米库利齐恩的部分,我们收了二十多麻袋,全存入地下的主囤里,露出地面的囤口用牧草和破衣盖严。地窖里又存起了两木桶黄瓜,是冬尼娅腌的,还有两桶她做的酸白菜。新鲜的白菜散开晾到木桩上,两棵扎在一起。胡萝卜埋到了干燥的沙土内。这里还有足够多的新收的萝卜、甜菜、芜菁。地面上屋子里放着不少豌豆和大豆。柴棚里拉回来的劈柴,能烧到开春。冬天我喜欢闻地窖里的暖气;当冬季天还未亮时,你一手举着微弱欲灭的烛火,稍稍掀起地窖入口的小盖,马上有一种菜根混着土和雪的浓味扑鼻而来。
等你由板棚里出来,天光还未发亮。门吱呀一响,或你不小心打个喷嚏,或是脚踩得雪地出声,远处菜田里冒出雪地的白菜根后,便会跃出一些白兔四散而逃;四周雪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它们大步蹿跳的足迹。周围此起彼伏地响着长久不停的狗吠。鸡已叫了三遍,现在听不到它们的声音了。天色开始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