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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统统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为我爷爷叩了三个头。最隆重的仪式开始了。自从把皮团长送进红树林之后,再也没有过隆重的葬礼。战乱年代,死人如麻,哪有许多讲究?爷爷死在太平岁月,风调雨顺,庄稼十成,丰衣足食,人体康健,所以才有此财力和鉴赏死亡仪式的优雅态度。
人们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喊:
“礼毕!”
她们才极不情愿地站起来。
我把埋藏在绿草与鲜花之间的三串大鞭炮摸出来,命令与我同辈的也就是堂叔兄弟:
“八十、秋田、玉钱,每人一挂鞭炮,拴到马尾巴上去。”
他们三个很兴奋,从我手里接了鞭炮。马儿嘶鸣起来,都张着大嘴龇着雪白的长牙,斜眼睥睨着我的三位黑不溜秋的堂叔兄弟。
“快拴!”我毫不客气地催逼着。
他们的兴奋变成了胆怯,捧着鞭炮的手瑟瑟地抖着,畏畏缩缩不敢近前。但到底是在一寸寸地向着马儿尾巴靠近。马尾都夹在双腿之间,嘶鸣声愈演愈烈。秋田的手刚刚触到马尾,那匹马就暴躁地扬起蹄子来,把含着芒硝的林边浮土踢腾起,一团咸酸苦辣的烟雾迷住了众人的眼睛。爷爷在拖车上扭动着身体,看样子十分焦急。
我更是焦急,因为,如果此计不成,整个计划就泡汤,丧失了我个人威望事小,执行不了爷爷的遗嘱事大。三个堂叔兄弟畏难如虎,捂着眼睛避到上风头去。我不由恼怒起来,正想怒骂时,恰好看到一个十八岁的妹妹掩口而笑。正应了福至心灵的话,我大声命令三个最漂亮的堂叔姐妹,掩口胡卢那位首当其冲:
“牡丹、蔷薇、芍药,你们三个,快快上去,每人抱住一个马头,把嘴贴到马耳朵上,随便说点亲热的话。”
“好啊!”三姐妹欢呼着雀跃着,宛若三团彩色的、香气扑鼻的小旋风,扑到三匹马的头上。马儿们咴咴叫着,弹动着轻松愉快的蹄子,与我的姐妹们耳鬓厮磨着。我对三个堂叔兄弟打了一个暗号,他们心领神会,弯着腰跑上去,把鞭炮拴在马尾上。三姐妹与三匹马玩得高兴,我让她们继续玩。我吩咐几十个男人排成两行,都手持利器,犹如皂役排衙,非逼着马儿们向正前方——红树林子的方向前进不可。
我跳下拖车,手持电子打火机,匍匐到马尾后,嚓嚓嚓连续打火,打火机连个火星也不冒,真让人六脏如焚。只好扔掉打火机,爬出来,向送葬的人们讨火种,只讨到半根白头火柴和一块擦火纸。又爬进去,用袖子遮掩着,点着火,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