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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地瞪着她,目光里含满被打扰的恼怒。
霜降没有惊呼,事后她纳闷自已怎么会那样耐得住恐怖、她只掏出白己的手帕,捺在血泊上,同时将孩儿妈托起,形成脚高头低的姿势。几分钟后,骇人的鼻腔出血止住了。院里有这么个闲话:自从孩儿妈生下一个儿子活脱脱像程司令的秘书,便落下这个鼻腔兜血的毛病。严重时,程司令会叫来一帮急救护士。问起病史,程司令便爽爽快快说:“我揍的,二十多年前揍的。”
午饭时,待孩子们一开完饭,一准会有个瘦长身材,脸像只漂亮孤狸的女人闯进饭厅。只听说她是程司令的儿媳。她与程家小女儿东旗一见就犯冲。东旗在大学念书,但很少去学校,一般午饭时间她开自己的早饭。“哟!”东旗趿着鞋披着睡衣出现了。“喝!”
儿媳并不被她的一“哟”一“喝”扫去半点吃兴。
“当真得吃回本钱呀?”东旗坐下,双手捧着腮认真看她吃。
“当然要吃回本钱来呀,”儿媳奋力舀汤,从汤巢挑出嫩些的笋或瘦些的肉。
“程家的伙食账可没算上你的。”东旗说.“放心,算上我,我也不交钱。”儿媳说。
“要么说你吃了不长肉,尽长皮儿。这是吃白食的害处。”
“白食?有你一个蹦子儿啊?我吃我丈夫的一份。”
“请问您丈夫贵姓?不姓程吧?您不是两年前就又哭又闹地要和程家儿子离婚吗?”
“是啊,老爷子不准离他就得开我的饭。”她成心响亮地以筷子尖杵碗底。
“慢点,别呛着。老爷子不是你叫的,懂不懂?你在外面招摇撞骗,打老爷子的牌子住宾馆吃饭店,老爷子是不知道,要知道了,你当年怎么端着小镇户口本儿来的,还怎么揣着它回去。老爷子这辈子干得顶漂亮的就是镇压,过去镇压反动派,现在镇压他这个家。你亲眼看见他怎么镇压了老婆孩子。你,对老爷子,可太是小菜儿一碟了。”
“试试看,程家别把我惹急了……”
东旗打断她:“别动不动就威胁要揭程家老底。你知道的那点老底不值大钱,上面知道得比你详细,怎么着老爷子了吗?”她把僵冷的油条揪成一小截一小截扔进豆浆,看一眼霜降,吃两口,觉出什么异样,再次打量起霜降来。
霜降已收拾完孩子们吃后的狼藉,听两人拌嘴十分别扭,走留都不是,便上前想为东旗做点什么。
东旗笑眯眯地,一只嘴角翘得老高:“你真漂亮!”她对霜降说。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