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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有些扭曲:“为何?”
李知稔:“我姑姑。”
沈抱山:“李妃身在宫中谁告诉她?”
李知稔:“钱湘。”
只静默了一刻,沈抱山便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嘲弄地看着她。等他笑够,才慢步踱到李知稔面前,温柔地抚摸她的鬓发:“阉人趋避利害的本事比你强多了。”
李知稔闻言眉头一紧,死死地盯着沈抱山,挣地铁链哗哗作响:“胡说八道。”
沈抱山拿扇子安抚地拍了拍李知稔的手腕:“钱湘不过想挣个名罢了,但你可是罪臣之女,朝廷重犯。跟着你,怕是还未起势,都让人给歼了。”
“我告诉他你的身世,可不知道你又与他说了些什么,他竟然反悔了。可到底不是个正经男人,没骨气,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又舔着脸凑上来,说他不管此事。谁料到,他竟然落井下石,将李妃贿赂他的事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⒈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李知稔咬紧牙关,除了在腕间留下一道道血痕,什么也做不到。
而沈抱山依旧是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她握紧双拳,想破口大骂,喉咙却好像被人卡住,一丝声响也发不出来,气得她双目充血,青筋暴起。
钱湘,钱湘。她咬着牙,将这两个字在齿间中翻来覆去地咀嚼了数遍,撕裂着嗓子道:“为什么?”
“不想放过你。”沈抱山叹了口气,满脸怜惜:“你安分守己地待在那什么山村里不比什么好?偏要跑到京城来,大言不惭。”
李知稔脑袋昏沉,太阳穴却涨得发疼,好像一根寒锥插在她的脑海,翻江倒海,恨不得在她的脑子里表演一场大闹天宫。
痛得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在人世,不然怎会如此痛苦。
“我有意饶你,可你不识好歹。”沈抱山锤锤自己的胳膊,而后长叹一声:“但我老了,不忍心了。”
沈抱山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看那模样悲戚地十分真切,若不是身处监牢,李知稔也想与抵头痛哭。
李知稔发不出声音,只能怒睁双眼,无声道:“去你爷的头。”
沈抱山阴阴地笑了两声,继而一巴掌打在李知稔脸上,之后又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一半阴冷的昏暗一半柔和的红光,如同阴司里的鬼魅:“怎说如此粗鄙之语,看在你从小无人教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