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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心计有城府,而且还有大把的时间和高贵强势的背景作依托,这样的人能够推测出皇帝的心思,倒是也不算太意外。
韩稷眼前忽然浮现出沈雁那副张牙舞爪的面孔来。
她明明跟他有过节,就是皇帝真有借东辽战事来敲打魏国公府乃至勋贵。照她那缺德性子,更应该是买两挂鞭炮去魏国公府前放起来才对,怎么会反而借顾至诚的口来提醒他呢?——他可不会以为这是她在替顾家着想。就是会伤及到顾家,那也是很小的机率。
他又想起在永福宫外的石桥下,她曾说过她也不希望郑王当太子的话来,难道当时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在暗示他什么么?
“稷叔,你怎么了?”
顾颂走到他面前。凝眉问道。
今日的韩稷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又或是将要发生。
韩稷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回转身,目光在逆光之下幽幽地闪烁着一丝光芒。可是这道光芒又一闪即逝。让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究竟属什么意味。
“我忽然想事还没办,先回府,过两日我再来寻你。”
他温和地望着他,像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
顾颂也只好点头,送他到门口。
韩稷走出荣国公府大门,偏头往沈府的方向深深看了眼,才掉转马头驰出坊门。
片刻后他回到府里,径直进了书房,叫来辛乙:“西北那边还没回信来吗?”
辛乙见他语气急促,忙说道:“是司空派人亲自驾马送去的,早上接到的飞鸽传书,说是正在往回赶,昨日已经出了山西,估摸着最多明日能到。”
韩稷望着前方,半日未动。
自打听说安宁侯亲自上阵监场,沈雁便让人去盯紧了考棚那边的消息。
果然如福娘所说,这两日安宁侯不但日日守在考场,而且还并不像是作样子,每队人马分布在哪处,哪些口子需要人值守,他都要亲自过问。即使是引来中军营将士背地里的冷嘲热讽,他也浑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他这般落力,倒是引得皇帝盛赞了几句。
沈雁每隔两个时辰便听福娘来转告消息,却仍然还是看不出来安宁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只是为了做给皇帝看,那实在也没有必要,作为皇亲国戚,如此作为只为了讨几句赞赏,恐怕得到的讽刺会比他听到的吹捧要多得多。
这次春闱对沈家来说可谓至关重要,随便让人捅个什么篓子可都让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