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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里,又不声不响进棚里去了。
杨燹和魏幺伯的“忘年交”就是这么开头的。认识了这个老人,杨燹觉得一切伦理学中有关“善”的论述,所有美学中有关“美”的依据,都太不能说明问题,太贫乏、太苍白了。后来,他调回省城,曾领着乔怡一块来看过他,然而没想到老人被逮捕了。他听了这消息,不顾身边有一个姑娘,恶狠狠地把一切脏话野话都骂出来了,乔怡只是面红耳赤地瞪着他。
他飞快地瞪着嘁咔作响的自行车:但愿黄小嫚今夜做好梦。原谅我,小嫚,我已不会对你改变什么了。我仅仅想见见她……
杨燹的估计半点不差:乔怡在招待所安顿好住处就来看望季晓舟和宁萍萍了。她在文工团单身汉大楼的楼梯上碰上大腹便便的萍萍。萍萍还那样,亲热起来伸手就在你胳膊上脸蛋上又掐又拧,仿佛高兴到了顶点非用暴力表现不可。
穿过长而拥挤的走廊——各个单身汉成了家,都尽量多地占用走廊——萍萍打开门,象仪仗队员似的立在门旁,等候乔怡对这个新生小家庭的检阅。屋里一派暖色,并无什么上乘的家具和摆设,但给人亲切和随意的感觉。乔怡庆幸这新房里没有永不凋谢的塑料花;她还庆幸这里的一切不如想象中那样崭新整洁。门玻璃上的大红喜字尚未褪色,就被一张宣传画覆盖了,那画上画着一个年轻的母亲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下面有一行字:“妈妈只生我一个”。计划生育工作者们可谓无孔不入。
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宁萍萍一边忙着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边咬牙切齿地抱怨,说乔怡把她忘了,信也不写。“忙?我不比你更忙?!”她压根不许乔怡解释。
她从书包里掏出几个鸡蛋和一把豌豆苗,让乔怡先坐,她去洗菜。乔怡翻着她那几本沉甸甸的书:《高中物理》、《临床护理导论》、《中级英语》、《化学》、《医用拉丁语》。萍萍端着洗好的菜进来说:“我在军医学校上护训班,科里又不让脱产。干我这一行,过去我想混混算了,现在看也不行。那些从学校出来的小丫头就是比我们强,所以我下决心学习它两年。不过又上班,又上课,肚里还揣着个小家伙,累得我真想两脚一伸——死掉算啦!”
她边说话边摘菜,三下五除二,说不上是麻利还是马虎。“我真不该这么早要孩子!可生孩子也不能误了节气:今年我二十九,再不生就生不动啦!”乔怡转来转去也帮不上忙。萍萍往锅里倒油,又说:“下个月就要考试,那时候我也正好临产,你说要不要命?我真怕到时吃鸭蛋。不行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