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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的在椅子上奇怪地歇着,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每人面前都有一项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其中许多是小孩或青少年,也有成年人,还有几个哺乳的母亲和老妇。他们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井井有条,仿佛这是家银行或是新闻编辑室。但他们举止中的塔姆特征还是很明显的:重心在后,赤着的脚轻快地蹭着往前滑动。每隔几分钟,我就得像游泳换气一样,把头扭到一边,从外面吸上几口凉爽的、不含人体恶臭的空气。没有肥皂,没有洗浴,没有医生为其去除四肢和牙齿里已腐烂的部位——这些人身上的气味即使在户外举行仪式的时候闻着都很刺鼻,何况这屋里窗帘低垂,为了驱赶蚊虫,里面还生着火,这一切简直令人窒息。我一边猛吸身后的空气,一边继续朝里窥视。我慢慢意识到,里面那些东西都是属于他们俩的。我原以为,他们派了两百名搬运工到阿纳帕去才把东西都搬回来的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们带来了几个书架,一个荷兰立柜,还有一张小沙发。架子一字排开摆满了书,摆不下的便堆在地上,有好几堆。茶几上放着油灯。大的那间蚊帐室里有两张写字台、成箱的稿纸和复写纸、摄影器材、布娃娃、积木、玩具火车和轨道、木头做的牲口棚(里面还有动物)、制模用的黏土、美术用品,还有几大箱东西尚未拆封。在小一点儿的那间蚊帐室里我看见了一个床垫,真正的床垫,虽然下面好像并没有弹簧架或者床框。它就那么软塌塌地摊在地板上,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我很纳闷,这些塔姆人为什么没有乱摸乱碰他们的东西呢?比如说,胡乱按打字机上的键,撕扯书页。在基奥纳,我也曾经让那里的小孩进过我的屋子,那种事他们可没少干。看来,内尔和芬已经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套秩序,一种信任,而这是我从未奢望过的。
我正在想是不是该停止偷看,去村子中心找他们。这时,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男孩挪了挪屁股。我看到内尔了。她正盘腿坐着,腿上坐着个小女孩,另外还有个小女孩在帮她梳头发。旁边有个女人,她儿子正扒着她的一只乳房使劲儿吸奶,那乳房看上去已经被吸干了。那女人冲内尔说了句什么,接着她们俩都笑了。内尔做了几笔记录,然后又举起一张卡片。塔姆人有个习惯,喜欢把下巴往前伸出,仿佛有人在下面举着一朵毛茛花让他闻一样。此刻,内尔的下巴也这样伸着。她就这样把一小沓卡片逐一举完,然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把那个女人给替了下去。内尔站起身,到办公桌上去拿什么东西。我发现,他们把润肤膏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