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第9/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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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凹做鲸吸,良久方起。觉脏腑洞清,异香满口,飘飘如仙者也。遂学醉猿体态,跳踉叫嚣。群猿随之,相处甚善。此后流连石上,倦即眠,醒即饮,间或与猿嬉戏,乐不思归。村人皆谓前死,口碑流传,幼稚皆知。数十年后,一樵子入山,见前鹤发童颜,神清气爽,出自深林,疑为山神,惶然下拜。翁细察其容,曰:"子非名三仙者也?"曰:"然。"翁曰:"吾尔父也。"子少时即闻父为酒鬼,受人蛊惑,死于山中。今见,骇怪之。翁乃自述奇遇,又详言家中旧事,子方信,邀翁归里善养,翁笑曰:"汝家何有酒池供我鬯饮?"嘱儿稍候,攀藤逐木而去,矫若健猿。俄顷,携一大竹至,竹端堵以紫色花,馈子,曰:"竹中猿酒也,饮之,可益气养颜。"子携竹归,去封,倾入盆中,见色如蓝靛,浓香馥郁,人间罕匹。子纯孝,瓶装奉岳家公,公乃刘员外仆,转奉员外。员外见闻,大异,询来处,公即以婿言告。员外送报抚台,抚台遣数十人入山寻找。数月,惟见山林莽莽,荆榛遍地,无获而归。
我读罢此文,如获至宝,忙去服务处复印,捧回岳家,献给岳父。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岳父和我岳母正在饭桌上拌嘴。窗外正在下暴雨,电闪雷鸣。蓝色的闪电像一条条颤抖不止的长鞭,把窗玻璃抽打得哆嗦着贼亮。我摇着头,把头发上的水珠甩下去。暴雨中夹杂着冰雹,打得我鼻梁酸麻,眼泪汪汪。我岳母看看我,气呼呼地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这里又不是民事法庭。"
我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刚想解释,却被一个大喷嚏冲断。于是我在鼻梁的神经质抽搐中,听到了我岳母阴沉沉地嘟哝声:
"难道你也是个以酒为妻的男人?难道……"
当时,我并不理解我岳母的意思,现在我自然是明白了。当时我只看到她嘟哝着,脸色红得发紫,心中仿佛充满了深仇大恨。她好像对我说话,眼睛却死死地,像蛇眼一样僵硬、专注、凝固、冷却地盯着我的岳父。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目光,现在回想起来还心中发凉。
我岳父端坐在饭桌前,保持着教授风度,花白的头发在温暖的灯光里宛若蚕丝,而在窗外蓝色电光映耀下却像冷冷的、泛青的绿豆粉丝。他不理睬我的岳母,管自喝着酒,那是一瓶克利科·蓬萨旦寡妇香槟酒,酒液金黄,宛若洋妞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