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 (第4/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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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将永远无法根除嫉妒、狭隘与贪婪。
她洗净杯子,把它倒放在干燥架上,脱衣上床。她家和马丁家只隔了一道薄墙,她知道要是他咳嗽或气喘的话,自己会立即醒来,穿上睡袍,急忙到隔壁帮忙。她睡觉很浅;耳朵可以听见黑暗中的声声犬吠,夜鸟的声声尖叫,浓密丛林中风儿的声声叹息。但是夜晚静静地过去,只听得夜风吹过无花果树。黎明前夕,草坪上落下浓浓的露水,月光洒向万物,照亮了晶莹剔透的淡银色露珠。
鸽子像平时一样在六点之前便把奥丝娜特唤醒。她洗澡,穿衣,敲敲马丁家的房门看看他身体如何,收起昨天的托盘,去往洗衣房。马丁从床上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弯腰穿鞋。一用力,他便喘不上气。他喝了些水,用基布兹健康委员会分配给他的一辆旧婴儿车推上他的氧气箱,去修鞋铺。他走路缓慢,费劲儿地拖动双脚,因为觉得呼吸困难,尤其是上坡时。在电工房附近,他碰见了电工纳胡姆·阿塞洛夫,两人一起谈论了一些政治问题,还有本-古里安政府。纳胡姆说政府正在用报复性的突袭惹怒整个世界,马丁回答说,任何政府都是多余的,毫无例外,我们的政府更是双倍多余,因为犹太人已经向世界展示了一个没有政府的民族可在精神上和社会上生存,甚至兴旺达数千年之久。马丁一边说话,一边点燃一支香烟,但是没抽上两口,又被呛到了。他把烟掐灭,把烟头放回衣兜里。
纳胡姆·阿塞洛夫说:
“别抽了,马丁。你不该抽烟。”
“我们不该告诉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马丁说,“我们生来都是自由的,但是我们用自己的双手给对方戴上镣铐。”
“我们相互提防。”纳胡姆叹了口气说。
马丁塌陷的嘴唇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事的,纳胡姆。你肯定得告诉我别抽烟,我肯定得抽烟。我们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没事的。”
在修鞋铺,马丁坐在一个柳条凳上,空中弥漫着皮料、上光剂和黏胶的浓烈气味。他把氧气箱放在旁边的一个板条箱上,戴上氧气罩,而后,手持一把修鞋匠用的利刀,沿着以前他用铅笔画的线,从一块皮上准确地切下左脚的鞋底。前面的地板上放着一小瓶温水,他时不时轻轻地拉下氧气罩,抿上两三口。工作,他对自己说,使我们回归童年时代的单纯与纯净。他想起一首古老的西班牙歌曲,西班牙内战时期对共和国士兵的颂歌,开始小声哼唱起来。
八点刚过,基布兹书记约阿夫·卡尔尼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