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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请安,风霜雨雪都不肯落下一日。”
“我那侄媳恭谨良善,也受了我老嫂嫂不少搓磨。她书香门第,千娇百宠的闺秀,新嫁时便洗手亲做羹汤,执箸立于食案前布菜奉汤,因子嗣艰难,不知听了多少讥讽之语。”
雷刹问道:“既如此,老夫人为何不曾为侍郎安排姬妾通房?怎得多年后才纳了一房如夫人?”
李汉儒拿酒润了润唇:“许是物伤其类,我那嫂嫂诸事皆挑,倒不曾插手侄儿的妻妾一事。”
“物伤其类?”雷刹笑问。
李汉儒捻捻长须,摇头道:“我那老嫂嫂,可厌可恨,倒也可怜,她是续娶之妻,嫁于我堂兄时年岁极小,将将及笄,身量都未曾长足。她是莞州西江人,离京隔着千山万水,商户出身,家有百万之富,绫罗堆中长大的娇女,父母更是百般宠爱,嫁时一船一船嫁妆,络绎不绝地进京来。”
他那时还不过五六岁,被长随扛在肩上看热闹。远远地看见,珠围翠绕里有一抬肩辇,杠缠红绫,一个娇娇小小的新妇打扮的小娘子端坐其上,金簪压发,面遮绢扇,那把扇子绣着百蝶戏牡丹,她的脸藏在扇后,影影绰绰,依稀透出无边的清秀来。
他正张嘴看得出神,新妇许是坐得烦了,许是岁小有失稳重,她将扇子往下移了移,露出点漆的双眸来。
那双眼睛,就像不曾出巢幼雀,漆黑发亮,纯洁不沾一丝污垢,也不带人世一点烦忧,干干净净,琉璃一般。
望之,便想要一世珍藏。
第11章九命猫(十)
“我堂兄与元配夫妻和睦,婚后五六年方有身孕,谁知……为孝之母死于难产,堂兄悲痛不已,亲刻亡妻墓碑,念及故人,每每泪湿衣襟。伯父为他续娶新妇,他并不十分情愿,无奈一来幼子尚小,缺人照料;二来老父染疾,殷殷期盼,不忍拂意,左思右想这才点头同意。”
“他们婚后如何,我知之不详,只知堂兄极爱饮酒,常常在外烂醉如泥被人送回,不及三年,他酒醉从马上跌落与世长辞,伯父本就久病,忽闻噩耗头疾发作,溢血身亡。”
“家中诸事,皆落堂嫂身上,她一瘦弱女子带着懵懂稚子,这一过,便是长长一生。叹之,惜之矣。”
李汉儒出了会神道:“堂嫂去时,我去李府吊唁,其时尚未封棺,我看了眼嫂嫂,再忆她嫁时,竟寻不到过往一丝的影子来。”又自嘲道,“许是我那时年小,记差了她的模样。”
雷刹从怀中掏出那对银铃:“进士看这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