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后记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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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我的米海尔》初译稿是在我抵达特拉维夫大学做访问学者的第二十个月。
说起来不失为一种奇妙的巧合。1994年10月,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校长丁斯坦教授率代表团初访中国社会科学院,与常务副院长汝信研究员签下学术交流协议。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命定在天,我竟在面试时被当时特拉维夫大学历史系兼东亚系主任、中英比较史专家谢爱伦教授选中,遂于1995年10月中旬只身飞往旧日曾是“希望之乡”而今却战患频仍、纷争不已的以色列。在这里,我一边协助东亚系教古代汉语,一边主攻希伯来语言和文学。
以色列朋友告诉我,“希伯来语是能够与上帝对话的唯一语言”,而我则叹惜这上帝离我们中国人太遥远。我依旧清楚地记得最初同新移民一起学习希伯来语的情景,从基本的字母、单词到简单的句型、语法,酷似婴儿学语。新移民虽来自不同国家,但许多人自幼便唱诵《托拉》和赞美诗,可谓老师一点即透。而对从零起步的我,美若天籁之音的希伯来文仿佛谶言讳语,难以理解。诸多华人学子在一级级淘汰考中的失利令我忧心忡忡。也就是从那时起,在特拉维夫这座终年绿茵叠翠、姹紫嫣红的海滨城市,我这个从十五岁起即开始跻身中文系殿堂的人,才真正领悟到何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何为思乡伤怀。夜晚,挑灯夜战自不必说,偶尔,独自伫立空旷的平台,聆听地中海阵阵涛声,远眺天涯深处故乡之所在,不免心中怅然,慊慊思归。就这样一天天捱到尝试用希伯来文阅读的1996年夏。
友人推荐给我的是约书亚的《面对森林》,但此篇东西对我来说似乎有些沉重。我想到奥兹的《我的米海尔》。1996年春季在特拉维夫大学留学生中心学现代希伯来文学时我读过该书英译本,并看过电影,感觉相当不错。果然,希伯来文版开篇那简约优美的行文又一次将我带入了一个动人心弦的新鲜世界。我于是边读边尝试着将其译成中文,想将它献给中国读者。
不料一段时间过后,希伯来文老师给我拿来一份报纸,上面登载了奥兹的五部作品即将在中国翻译出版的消息,其中包括《我的米海尔》,撞车事件发生了。远在国外的我一面请《世界文学》编辑部朋友帮助询问是哪家出版社欲出此书,是否已找到译者等事宜,一面决定忍痛放弃这丹青初染的“半壁江山图”。1996年8月,中国驻以色列大使馆文化处一秘车兆和先生邀我同访希伯来文学翻译学院,从曾与我们《世界文学》合作过的尼莉·科恩女士那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