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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他们离去时,凭吊的人数还是有增无减。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坟的周围长满了及膝的青草,不断有人摆上供品,鲜花从大家的头顶传到坟前堆成了一堆。然后有人开始朗诵了。一个年轻男子朗诵诗,而一个较大的女子诵读散文。读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有一架小飞机在我们头顶上低飞而过,吵得我们什么都听不到。它却去而复返,始终在头顶盘旋。
“汪!汪!”巴雷叫道,他长长的手臂在空中前后地挥舞着,甚至还捏着鼻子发出厌恶的声音。
但是,连雨水都无法浇熄大家的热情,更何况是那架飞机!有人唱起歌来,其他人随之唱和着。最后,这架飞机还是离开了。有人想,它大概是没油了,所以不得不飞走。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巴雷说,一点也不是。你会觉得它是被大家唱的歌给赶走的。
歌声越来越强,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神秘。巴雷只懂得三个俄语单词,其他的则一窍不通。但即使有这语言上的障碍,他们还是齐声高歌,那个叫马格达的女孩哭得连眼睛都快要掉出来。欧利方虽然喉咙都唱哑了,但下山的时候,还对着天向上帝宣誓,说他要把帕斯捷尔纳克所写的每一个字都印出来,不只是已经拍成电影的那些,还有他所写的一点一滴。并且也说当他回到他那华丽的城堡之后,要自掏腰包来办成此事。
“巨无霸就是有股热心肠!”巴雷松了口气而露齿一笑地解释着,并且转过头来面向我们这堆听众,但主要是对着奈德。“有时那些情绪会延续好几分钟!”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皱起眉头,摘下那副怪异的圆框眼镜,仿佛如释重负。他一一望着每个人,似乎是为了提醒自己所站的立场。
他们最后下山了,大家仍然哭得泪流满面。此时,同一个小个子的苏联男子走了过来,口中叼着一根香烟,用英文问巴雷说他们是不是美国人。
又一次,克莱福抢在前头发问,他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用锐利得像刀锋一样的语调问道:“同一个苏联男子!什么同一个苏联男子?你从来没有说过呀!”
被克莱福很不愉快地打断后,巴雷不高兴地把头抬了起来。“他就是那位朗读者,那位在帕斯捷尔纳克坟前读诗的家伙。他问我们是不是美国人。我说不是,感谢上苍,我们是英国人。”
此时我注意到了,并且,我想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此时巴雷被指定作他们那一群人的发言人,而非欧利方、艾默利,或那位叫马格达的女孩。
巴雷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扮演各个说话的角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