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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郎泪湿沾襟,接过汤药饮尽:“我已与圣人乞还,待家中事定,我打算为母亲结庐守孝。”
韦氏道:“这是夫君的孝心。”
阿弃睁着眼,试图从李侍郎夫妇脸上寻些蛛丝马迹来,奈何一无所获,悻悻作罢。
风寄娘观屋中陈设清淡雅致,透着江南的秀致婉约,与京中大不相同,李侍郎见他神色异处,为他解惑:“先母祖籍宛州,好秀雅之风,因此家中带了南边的习气。”
阿弃一向嘴快,问道:“李侍郎恕小人无礼,不知先母是指哪位老夫人?”
李侍郎一怔,他居高位,许久不曾与这般初生牛犊交道,每日过耳之语,哪句不是在肚肠中几个经了几个来回,哪个会莽撞直面问他:你口中先母是生母还是继母?
雷刹将双眸一垂,只作不闻,摆出臭硬的姿态不去解围圆场。
李侍郎极具涵养,稍怔后也不生气,看阿弃的目光非但没有一丝的恼意,反倒带着长者待后生晚辈的宽容,他也不搪塞应付,好言答道:“我生母是京中人士,无奈早早撒手人寰,先父续娶,其时我尚不知事,托赖娘亲一手抚养。生恩海深,养恩天大,娘亲于我与亲生无异!”
他说得情真意切,阿弃心中存疑,不肯深信,雷刹冷心冷情一无所感,风寄娘却是看一旁端庄持重的韦氏。
只剩得李侍郎思及亡母,又添哀伤不舍,削瘦的脸上露出茫茫的悲意。
雷刹将侍郎府种种异处暂压:“李侍郎节哀,雷某来府上叨扰,为得再问贼人情况。”
李侍郎支杖直起身:“雷副帅但问无妨。”
雷刹道:“如夫人尸身只看面容颈项伤处,案犯所为说句丧心病狂也不为过!若是求财惊动了主家,他自保隐迹灭口,得手后为了脱身,自是早早求去,哪会多加毒手,反误了良机?”
李侍郎知他言下之意,茫然摇头,自己都觉得荒唐:“玉娘与人结仇?”
韦氏跟着道:“玉娘性子温软,平素在家不是裁衣就是绣花,难得出门也不过礼佛祈福。她又腼腆,结交的女眷都是我所相识,出身清白,父母兄妹都是老实巴交之人,实在不知有何仇怨。”
“不知如夫人父兄眼下何处?”
韦氏道:“玉娘是京外龚庄人,府中遣了管事报丧,大雨阻路,昨日午时方到。”
李侍郎又摇了摇头:“玉娘娘家实无仇怨。真若结仇,许是落我身上,宦海数十载,总有纠葛生怨……”
韦氏掸去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