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殡2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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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过的棉,一副药喝三遍,钢枪不倒夜夜苟欢,干不成好事找我要钱!”
黑眼用手搔搔那块光头皮,淫邪地笑起来。
“娘的,你是个人种事不干一点的野先生!”黑眼昵骂着,要郎中拿药来看。
郎中从骡背上扯下褡裢,提着,走近爷爷和黑眼。他从褡裢里往外掏着药,边掏边报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名。黑眼解开一包药,拿出一根枯树枝样的东西,放到嘴边嗅着,嗅一阵,说:“什么他妈的狗鞭!”
“是货真价实的黑狗鞭!”郎中说。
“老余,你认认,这明明是截枯树根!”黑眼把那物递给爷爷。爷爷只好接住,举得离火烛近些,眯缝着眼睛看。
骑骡郎中的身体突然筛糠般地颤栗起来,翘起的下巴得得地上跳着,没被鼻血濡染的地方露出了烂银般的光泽。父亲停止了玩耍玻璃彩球的游戏,心里别别地跳着,看着郎中逐渐收缩的身体。老黑骡子耷拉着头,红烛光照着它的呆板的脸,像笼罩着一个羞涩不安地坐在嫁床上的半老婆子,它的鼻孔里流着葱绿色的鼻涕,父亲想它一定得了老马夫讲过的那种鼻疽病。
郎中在乱颤中把左手探进褡裢,右手猛一扬,那包托在他手掌心的中药开花般地打在爷爷脸上。郎中手里一道寒光闪过,父亲看到烛光照耀着一柄绿色的短剑。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安静地看着像黑猫一样敏捷的郎中把那道寒冷的绿光对准爷爷的喉咙扫过去。爷爷在遭到药包打击后一秒钟,本能地跳起来,并抡起了胳膊挡住了面。郎中衣袖扇起的凉风扑面而来。爷爷的胳膊格开了短剑,但剑刃已经在他的大臂上豁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爷爷踢翻了桌子,并熟练地掏出了匣枪,随手打了三枪。辛辣的中药末子刺激得他睁眼困难,那些硬梆梆的狗鞭羊鞭打酸了他的鼻梁。爷爷一枪打中席棚;一枪打中棺材,涂了几十层青油的棺材比铁石还要坚硬,子弹头迸到一边,破成三五片,钻到席棚外去了;还有一颗子弹打断了瘦骡子的右前腿。它往前一扑,方大的头颅触到地上,但它立即又跳起来,哀伤地嘶鸣着,破碎的膝盖上流着白的和红的液体。它跳着圆圈向那些雪松雪柳中冲去,纸草哗啦啦响着,歪的歪,倒的倒,棺材盖子上的蜡烛被碰翻在地,蜡油和火烛立刻引燃了那些纸草,奶奶的灵位在片刻黯淡之后立刻变得格外辉煌起来,干燥的席棚卷曲着向火舌逼近。铁板会员们猛醒过来,飞快地跑向窝棚口。火光中,皮肤像古老的青铜一样闪烁光彩的郎中又对着爷爷扑上去。父亲看到郎中手里的小剑像小蛇一样扭曲着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