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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斐从空间戒里取出一坛酒,馥郁的醇香很快散发出来,他笑着点了点酒坛,问:“来,今日我大方一回,请你痛痛快快饮一场。”
秦冬霖这个人,拥有极其可怕的自律和自控能力,他并不酗酒,就算是有要饮酒的时候,也会适可而止,及时喊停。
可那一日午后,他纵着自己喝了一盏又一盏。
烈酒入喉,有些平日刻意压抑、回避的东西,便像是钻到了空子一样,见缝插针地往脑海里钻。
对面的伍斐已经成了一滩软泥,眼神勉强还能保持一二分的清醒,酒过三巡,他大着舌头问:“把宋昀诃叫出来?”
他们四个一起长大,但宋湫十那件事之后,几人几乎没有再碰过面。
秦冬霖又灌了一口烈酒下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伍斐的话。
宋昀诃到的时候,雅间里已经是满室酒气,伍斐彻底趴在了桌面上,手指颤颤巍巍,连酒盏都拿不稳了。
宋昀诃朝着雅间里唯一一个还清醒的人颔首,点了点烂醉如泥只会傻笑的伍斐,笑问:“他这是喝了多少?”
秦冬霖慢悠悠转着手里小巧的酒盏,掀了掀眼皮,瘦削的指节在身侧空了大半的酒坛上敲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都还是老样子,模样没变,性格也没变,每一个在外都是混得风生水起,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有些东西,就是明显不一样了,就像砸碎的精美瓷瓶,就算令最手巧的师傅回炉重造,也没有从前的韵味了。
都说破镜重圆,冰释前嫌,轻轻巧巧八个字,真要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这一次,一向清冷自律的秦冬霖醉了,一向深知分寸的宋昀诃也醉了。
脑袋混沌了之后,有些平日里藏得死死的,绝不肯让旁人知道的话,就克制不住一样,一句一句接着往外蹦。
伍斐开了个头,他一巴掌拍到桌面上,醉醺醺地嚷着:“就应该多聚,你们两个、两个都推三阻四的,有什么意思!”
宋昀诃笑,可笑到一半,便维持不住了一样似的,嘴角翘起的弧度慢慢落下来。
这几年,时时刻刻维持着笑容,太难了。
秦冬霖酒品极好,喝多了也还是不说话,眼里冷冷清清,雪一样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着的长凳上传来一股力道,他顺着方向瞥过去,瞳孔蓦的缩了一瞬。
宋湫十还是老样子,小小的脸,细细的腰,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露出雪白的脚踝,脚踝上还